没事儿,你认不出就认不出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们在这里相处了千百年了,早就亲如手足兄弟姊妹一般,你你我我都一样,也没有什么必须分清楚的必要。”
那个时候大家都被逗笑了,时映雪也一样觉得有意思,却没有想到这样一句玩笑话也会一语成谶——如今前辈们都被鬼修给吸收了,时映雪确实是永远没有机会分清楚他们谁是谁了。
时映雪料不到,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分不清他们的方式。
这些新新旧旧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时映雪悲痛愤怒的心情愈发激荡。
她浑身都被小鬼儿给禁锢着动不了,可手上还能够能聚灵气,时映雪手中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面前便凭空浮现出数道尖锐的冰锥,随着时映雪的一声令下飞快地往那满脸都是叫人不适神情的鬼修砸去。
不过很显然,这个时候的时映雪怎么可能砸中那鬼修呢?
这些冰锥还没能够挨到这鬼修的衣角,就被那鬼修给一瞬间给挥退了,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像你这样对我的人怎么样了?”这鬼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我不想知道,也无所谓!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是遭了你的毒手,你竟将这样的事情挂在嘴边,当成什么厉害的谈资一般,实在可恶至极,令人恶心!”
其实时映雪也不想这样冲动的,可是她总感觉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一种奇怪力量在鼓动着自己骂人,鼓动着自己将心里最深处的不悦都发泄出来——她尽力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悦,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内心,若不是那些小鬼儿还在纠缠着自己,自己恐怕就要冲上去打这鬼修了。
但是时映雪忽然又觉得心里一冷,她如果真的冲动地走上去打这鬼修,岂不是就是走了那些前辈们刚刚的老路了?
时映雪反映过来了,已经猜到这一定就是这鬼修的阴谋诡计。
她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一直在不断激动着,手中便用力地攥住了,指甲深深地在掌心之中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希望通过这样的痛感提醒自己,让自己清醒一些。
时映雪是活人,她的神思比那些已经成为了死魂的前辈要坚定地多,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心中还是在激烈地挣扎着——受一种莫名的奇怪力量驱使,时映雪的心中一直在叫嚣着冲出去打飞这该死的鬼修,但是她的理智又在努力地拉住时映雪内心的疯狂,希望能够拉住她的思想,一定不要中了这鬼修的圈套。
到了这一刻,时映雪才能理解刚刚那些前辈究竟是在面对一种什么可怕的力量,这种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忽然就涌起来的激动,根本很难以抵抗,它就像是自己心里产生出来的一种思想,而自己并不会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什么别的力量影响驱使,才做出了这样种种其实清醒的时候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时映雪都被影响得如此严重,前辈们的神思没有时映雪这么一个大活人强,难怪刚刚会那样激动地冲到一起去扭打成一团。
时映雪还在努力地维持住自己的理智,而那鬼修似乎看出了时映雪表面的不动声色下隐藏的纠结和矛盾,没有继续刚刚说的那个话题,却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继续说道:“你不想听的话,那你能不能我老头子我解解惑,告诉我老头子,你们这样辛辛苦苦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时映雪不理会他的问题,他就直接走到一边的大树下坐了下来,似乎在乘凉一般。
这鬼修变出一把扇子来,悠闲地打着扇子为自己扇扇风,似乎在等着时映雪回答他一般。
时映雪才懒得理他,她在努力地和自己体内冲动的情绪做斗争,没空与这鬼修打花枪扯嘴皮子。
那鬼修见时映雪不理会他,脸上带了一种奇奇怪怪的笑意,一个人自娱自乐似的说道:“你说说,你们这样好的资质,本来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仙途平坦,可是却偏偏要修炼,修炼啊——这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要修炼呢?
和我一样,将别人的修为占为己有,一点儿也不辛苦,更不会觉得疲倦,为什么不干呢!
所以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愚蠢!拿着自己好好的天灵根单灵根不直接飞升,尽做那些蠢事!
现在好了,你们被我们这些资质低劣的人超过了,被我们压在现在像你一样憋屈的境地之中,这就觉得高兴了?
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你们这些修士真是修真界之中最愚蠢的人!”
他的语气还真的听上去多么多么惋惜一般,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啧啧啧”着,目光之中也带着许许多多的可怜,不住地在时映雪的身上打量,看着她被自己的小鬼儿紧紧地禁锢着动弹不得的样子,又不断地摇起头来,似乎真的是在为时映雪觉得“惋惜”一样。
怎么可能!
时映雪心里门儿清,这鬼修根本就不是在惋惜自己,他可能确实觉得时映雪愚蠢,可并不会觉得时映雪可怜。
他说这样多似是而非的话语,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喊自己一同去修炼鬼修的秘法,只是为了让“正义”的自己更加生气。
这种难听的“可怜”和“惋惜”,加上这种明朝暗讽的话语,但凡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