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得到消息的齐衡和另外一个男生来了医院。
看见曲随风,齐衡愣了下,讪讪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曲随风心事重重,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乔津远的情况后就独自坐在一边想事情。
跟齐衡一起来的男生性子冲动,藏不住话,这会儿看着乔津远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和齐衡嘀嘀咕咕:“老乔也真的,不就是失个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曲随风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字眼,抬起头,语气有些急躁:“什么失恋?”
男生不知道曲随风和乔津远的关系,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被她这么一问,嗫嚅着不敢再说。
齐衡疑惑地问:“阿远和姜舒予分手了,这事你不知道吗?”
曲随风怔住,“我不知道。”
她垂眼看向沉睡中的乔津远,“什么时候?”
“月初吧,”齐衡说,“他们俩大吵了一架,当时我们都以为没什么大事儿,没想到过了两天阿远跟我们说他俩分手了。”
“……”
齐衡看她是真不知道,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们吵架的诱因是姜舒予要出国深造,她想让阿远跟她一起去,阿远不愿意。”
“分手以后,阿远一直想复合,但是姜舒予好像铁了心要跟他断,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哦。”曲随风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我也被拉黑了。”
齐衡似乎还有话要说,几次张口又止住了。
曲随风:“你有话就说吧,没关系的。”
齐衡叹了口气,拧着眉说:“阿远今天出门是为了去机场追姜舒予。随风,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联系姜舒予,不管怎么样,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分开呀。”
曲随风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了片刻,说:“等我哥醒过来问问他的意思吧。”
又坐了一个多小时,齐衡让男生带曲随风回学校,他要留在这里看着乔津远。
曲随风要拒绝,齐衡说:“阿远是我好哥们儿,他有事我不能不管,你回去睡一觉,明早过来替我。”
“那也好,麻烦你了。”
……
走出医院,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撒下来,街道上只有零星三两个行人。
回到宿舍,曲随风瘫在椅子上,思绪逐渐放空。
很奇怪,明明今天什么都没做,却感觉非常疲惫。
她拿出手机,打开和姜舒予的聊天页面,往上拉。她们俩联系的次数不多,仅有的几次都是围绕乔津远展开的。
曲随风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开心吗?并没有,只有无尽的迷茫。
她刚知道乔津远有女朋友的时候,痛苦难过的同时也曾卑劣地希望他们快点分手。
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心里反而沉甸甸的。
这一晚,曲随风几乎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起来,她对着镜子里宛如女鬼的脸,无声叹了口气。
雪不知何时停了,清洁工在清理路上的积雪。
曲随风匆匆赶到医院。
齐衡正在门口的早点铺子那里买早餐,扫码付款时目光随意往外一撇,瞅见了曲随风的身影。
着急忙慌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他两三步跨出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曲随风回头,脚步顿住。
齐衡走过来,熬了一晚,他脸色看起来挺憔悴的,“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没什么胃口,她只啃了半个面包垫了垫。
齐衡打了个哈欠,把手里打包好的白粥咸菜递给她,“你来了我就回去睡觉了,阿远昨晚醒了,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今早给他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好的。”曲随风点头,顺便接过塑料袋。
齐衡把病房号告诉她以后就走了。
曲随风一路按照指示牌走到乔津远的病房,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有段时间没见,乔津远瘦了很多。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手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眶红红的。
不用猜都知道是跟姜舒予有关的。
曲随风犹疑着,缓缓推开门。
“哥,吃早餐了。”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床头柜前,假装没看见乔津远的异样。
“齐衡呢?”乔津远收起手机。
“他回去休息了。”
曲随风搭好小桌板,把白粥咸菜放在上面,然后自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乔津远吃饭。
这间病房是双人间,但另一张病床空着,没人住。
近三个月没联系过,曲随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陌生了。
病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把棉衣脱下搭在椅背上,没话找话:“叔叔阿姨下午六点才能到。”
“嗯。”乔津远捏着勺子胡乱搅拌着碗里的粥,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如果你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午就去机场接他们。”
“好,麻烦你了。”他低着头,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