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淮语调平缓,在平南王听来,虽然说的是一个梦境,但却像是在阐述一段史实。
她娓娓道来:“自从杀害了那支军队之后,你便彻底叛变,杀我百姓,屠我皇室。你和你的平南军,手上沾满了琮国人的鲜血。
我还梦到,最后所剩无几的十万军民在琥山与笕国展开海战,平南王你,带领着亲信部队,也参与了最后那场战役。
你和笕国穷追不舍,将那十万军民逼至走投无路,他们全数跳海而亡。
醒来之后,朕再难入睡。每每想到其中的场景,想到那些人哭嚎流血的画面,想到皇室宗族被你追杀屠戮殆尽,朕就痛心不已。”
虞牧淮一瞬不瞬注视着平南王,没有错过他任何的反应。
她观察到,自从说出这个梦之后,平南王的身体就开始发抖。
他甚至还垂下了头颅,不敢直视虞牧淮的双眼。
虞牧淮轻笑了一声:“怎地?莫非平南王也做过类似的梦?”
平南王闻言,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虞牧淮便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平南王,你觉得这个梦真实吗?”
平南王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他缓缓抬头:“皇上,你就因为一个梦,就要诛臣九族,就要置臣全家几百口人于死地??”
虞牧淮撇撇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简直荒谬!”平南王目眦欲裂,青筋直冒。
虞牧淮轻笑了一声:“平南王,这个梦会不会成真,相信你比朕更清楚。
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反意,你心知肚明。如果你真的干干净净,不可能被这么一件证物打倒。
这不过就是一个导火索,将你埋藏许久的龌龊事全都抖落了出来。
平南王,朕今天会来看你,无非就是想让你死个明白罢了,不是为了让你理解朕的做法。
无论你理解或不理解,与朕何干?”
说罢,虞牧淮起身离开,再也没有多看平南王一眼。
平南王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
他双眼空洞,失去了焦距。
曾经在属地风光无限的平南王,何曾想到,他阴暗私密见不得光的心理,竟然就这样被翻了出来,成为将他钉死在刑场的原因。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发出了凄然的笑声,这笑声乍一听有些像哭声。在空寂的监狱中回响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三日后,平南王及其九族,悉数被诛。
铲除了平南王这个西南地区据守的心腹大患之后,虞牧淮放心了不少。
现在她必须除掉的人员名单上,已经所剩不多了。
接下去几年,除了提拔可用之才,虞牧淮也以各种手段,铲除了不少**贪污、包藏祸心的官员。
在此期间,久未露面的平启年传出了消息。
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九千岁重病逝世。
距离虞牧淮监禁平启年,已经过了将近十年。
这十年期间,虞牧淮早已彻底掌控了东厂。并且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法,将朝廷内有害的阉党一个个除掉。
其实平启年存在与否,早已经不会影响虞牧淮的势力了。
只是她为了避免落下一个“卸磨杀驴”的名声,才一直让平启年苟活着。
让他续了十年的寿命,虞牧淮认为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平启年下葬那天,虞牧淮也挤出了几滴眼泪,表达自己“悲痛”的心情。
————
距离琮国和笕国的和谈协议过去了十年。
虞牧淮某一天突然收到了加急加密的信件。
【笕国要准备撕毁和谈协议,向琮国出兵了】
这是琮国埋伏在敌国的探子,千辛万苦传回来的消息。
可信度有七成。
虞牧淮当夜发出密信,要求边境加强守卫,并且证实消息的准确性。
两日后,段奎命人快马加鞭送来急信。
消息属实。
虞牧淮一点不意外。
笕国就是喂不熟的狼,他们一直将琮国视为自己的猎物,迟早会有要吞下的打算。
既然他们想要撕毁和谈条约,那琮国也不惧一战。
所幸这十年间,琮国发展得越来越好。
老百姓们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饥寒交迫的模样。
国富民强,生活平稳,琮国的人口数量增加了许多。
国库充盈,虞牧淮终于不用再穿打补丁的龙袍了。
当然,她一点都不浪费,也是尽可能的节约。
后宫在薛蓉的操持下,也都是勤俭节约的。
虞牧淮还将这一项做为了法案,颁布至全国。
尤其是各处官员,若是有铺张浪费的行为,欢迎任何人前来举报。
在这样的严厉手段之下,减少了不少浪费的行为。
有钱有人,国家稳定,没有内乱,就有资本可以打仗了。
半个月后,边境传来急报。
笕**队半夜突袭边境一处薄弱地带,本以为能够轻易突破,却没想到琮国早有准备,反而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