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米、咸肉、豌豆、玉米粒、香菇混成金黄色的竹筒饭,甫一打开,几颗滚圆的的脑袋撞在一起,互相讪讪笑了笑。
“端出去凉一凉再吃,有些烫,我给那些工匠带过去。”陆一鸣用夹子将竹筒放进背篓里,盖上布盖保温。
陆母有些心疼:“你吃了再过去吧?”
“不了,我顺便去看看他们的进程如何,有些地方需要督工,特别是暖气那一块,出漏不好补。”
“早去早回。”
瞧着陆一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顾承好奇道:“你们这是要建新房?”
陆父接口:“是啊,一鸣小子心疼自家人,造个冬暖夏凉的屋子给我们住。”
“诶,我就觉得老屋也不错,费这个心干什么。”
陆母附和道,嘴上说着破费,但内心喜滋滋的,别提多高兴,儿子有心,是好事啊。
“是个有孝心的,不知饭后能否参观一番?”
她见人夸自己儿子,热情道:“行啊,这有什么。”
再次见到陆一鸣大厨,曹平差点眼泪掉出来,昨天陆母的饭实在是太清淡了!
不是说不好,而是家里吃惯的,哪里比得上陆一鸣做的新菜色。
仅一日不见,曹平见着陆一鸣像是隔了三秋,热情四溢:“东家啊,你可算来了,嘶,这香味,我隔了大老远就闻到了,今个儿是什么,怎的如此之香!”
陆一鸣在空地上放在背篓,打开裹着的布,露出里面的竹筒:“今天的竹筒饭,每人两个。”
这竹子大约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长,每人一个铁定不够吃。
除了竹筒饭,他还带了柿饼,算是点心。
“兄弟们,收拾收拾开饭了!”
在陆一鸣家做工,他们最爱听的不是什么下工的话,而是这句“开饭了”。
当时匠铺召集人手,一听是在村里,还得每日早起晚归,不少人贪图安逸,结果被他们捡了漏,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
这些美食,要是放在镇上的饭馆,那可是一两百个铜板起步,要是放那悦来酒楼,一二两都是便宜的,这四舍五入,可不就是每天一顿悦来饭吗?
别说,还挺赚,至少他们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够上一趟悦来酒楼的。
“香,实在是太香了!东家你其实是师承宫里来的大厨吧?”
这些人吃得香了,开心了,容易上头,这会儿是什么夸奖的话都往外倒。
“嘿嘿,东家你这饭做的香,早上我都吃半饱来,就等着这一顿呢。”
“好你个东子!”
“切,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都是都是。”
这几日相处下来,陆一鸣与他们也算混的熟,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也就敞开了说。
曹平狼吞虎咽三两下吃完一份,拿起另一份的间隙,承诺道:“东家要是下次还需要人手,就来我们匠铺招人,我们绝对不收一分钱,您赏我们一顿饭就行。”
陆一鸣点点头,没有拒绝。
利索吃完竹筒饭,趁工匠还在吃饭的档口,他走到建造处,查看一些细枝末节,上次同他们说了原理和做法后还没实际勘察过。
曹平擦了擦嘴边的油脂,跟着蹲下身,忐忑问道:“与东家所想是否有偏差?”
“没有,做得挺好。”
听陆一鸣这么一说,曹平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建这种样式,就怕做不好惹东家不快。
“这有何用处?”又有一个身影蹲下身,指着某些管道说道。
曹平不认识这人,闭口不言,陆一鸣见顾承来了,解释:“暖气管道,御寒用的。”
后者点点头,说起另一件事:“你家夫郎去树哥儿家了,见我正好要来这儿,陆伯母让我支会你一声。”
“他不是回镇上了吗?预产期不是在月中吗?”
顾承不认识树哥儿,自然无法替陆一鸣解答。
树哥儿家在宋大娘家隔壁,想起第一天到村里的情况,他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趟。
生产时汉子不得入内,树哥儿的夫婿唐修文朝陆一鸣打招呼后,在一旁来回走动,时不时紧盯着房门看。
他们原本是安心在镇上待产的,但听闻黎父的脚做工时崴了,便带着整日焦躁不安的树哥儿回来,原本想树哥儿见着岳父会开心点,万万没想到这一松气,把肚里的小家伙给松出来了。
正午的太阳往西偏了些,一道小婴儿响亮的哭声从里屋响起,门内稳婆喜悦的声音传来:“树哥儿好福气,是个小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裴星的一声惊呼:“树哥儿!”
唐修文心慌不已,焦急地破门而入,一阵兵荒马乱后,屋内总算平息,裴星僵着脸走出来,手指还在发颤。
“怎么了?”树哥儿出事了?
“夫、夫君,”裴星见着自家夫君也在,回过神,“小婴儿太软了,我都不敢抱。”
还以为树哥儿出事了,原来是小婴儿太脆弱了,吓着自家小孩了。
稳婆抱着裹得严严实实地小婴儿,走出来给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