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见不得的事情也无需顾虑。
“等到了边城,你同娘一块儿留在那,燕沙口坏境恶劣,你……”
裴星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手不放:“我想同夫君一起。”
之前进宫二十天未见还是让夫郎留了些阴影,甚至偶尔半夜噩梦连连,挣扎着唤他夫君,和一声声恐慌的“不要走”。
想到这,陆一鸣眼神有些复杂,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既然他妥协一步,那么收取一些报酬应该不为过吧?
于是当天晚上扎营时,陆母心照不宣的替人煮了一碗清粥,顺便白了自家一脸餍足的儿子一眼。
真猴急。
……
翌日下午。
“盼星星盼月亮,你们可算来了!”
陆父克制着自己没有在人前抱陆母,只是拍了拍陆一鸣的肩膀,提了提小玉米的小手,算是打招呼。
一旁穿着红装民族服的女子从陆父身后露出身影,艳丽的脸上张扬的笑一览无余,她执马鞭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你就是陆一鸣?”
这语气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声线不似江南女子委婉,带着草原独有的亮腔,陆一鸣没有多想,瞧样貌便知这是何人,他拱手行礼:“初次见面,四姑姑。”
不卑不亢的语气令陆嫣满意,她递过用红布包裹的小包,看向小玉米的眼神格外柔和:“这是给小辈的长命锁,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至于你,太大了,就算了。”
“……”最后那句倒也可以不说,陆一鸣伸手接过,向她致谢,“多谢姑姑。”
边城的草原汉子对这位远嫁的姑姑倒是好,无需她遵从中原的条条框框,看着十分恩爱,陆一鸣同裴星受邀前去做客,见了传说中的祖母,暗地里观察这一家的为人后,他在这位四姑姑家不远处买了座房子。
陆父皱着眉说道:“费这个钱做什么?我们同你一起去燕沙口。”
陆一鸣将怀里的小玉米放入他怀里,陆父手臂一僵。
“我打算让爹和娘留在这儿,”见陆父要反驳,他率先一步开口,“小玉米还小,受不得那的坏境,所以劳烦爹和娘,不知可否?”
“这……”
若是陆一鸣单单只是因为关心他和老伴,他怎么说也得据理力争,但现在加上个奶娃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
小玉米从出生开始就没受过苦,不像儿子小时候,虽不愁吃穿,但也像如今这样有专门奶娘顾着,迷糊都舍不得给他喂一口,若是去了那黄沙漫天的地方,可不就是受罪吗?
见陆父动摇,陆一鸣趁热打铁:“爹虽与陆家和解,但金老却一直未原谅娘,如今金老在主城留下,爹娘也可趁机了结了这桩陈年往事。”
“再者,待陆老释放,燕沙口那地儿不适合修养,儿子会将人送来,四姑姑毕竟是外嫁的女儿,让陆老一大家子住那也不妥,祖母既然已经接纳爹,那爹自然有正名去安排这些事儿,诸多考虑,儿子认为爹和娘留在主城更合适。”
陆母在一旁半开玩笑说:“我看你是嫌咱几个碍事,好了好了,就按一鸣说的做,等事情都做完了,若是想儿子了,咱就北上去看看。”
私心确实有,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小星星有小苗护着,他倒是不怕,但是小玉米还有陆父陆母没有。燕沙口情况未知,他新官上任保不准会得罪一些人,所以不想让他们涉险。
陆父最终点了头。
陆一鸣从陆嫣家离开后,向边城的总督述职。
他没在主城停留多久,因为要务在身,次日启程继续北上。
离燕沙口越近,气候越发恶劣,与之前宁静惬意的草原不同,这儿均是连绵的戈壁,黄沙肆无忌惮地刮擦着裸露的皮肤,狂躁的暴风席卷而来,像是鬼哭狼嚎的怒吼声,拒绝他们的到来。
燕沙口地势颇高,北边有用沙石筑起的简陋长城,连绵万里,用以抵御外敌,单看燕沙口这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小镇大小的城池,俗称最前线的烽火台。
容不得他们低调,毕竟带着三千士兵,怎么也不可能低调入城。
城池小,消息灵通,陆一鸣进城时一大堆人冷眼看着他们,陆一鸣只看了几个,便知道这城池的人井不欢迎他们。
不光百姓如此,军官亦是如此,除了通商的人热情些,其他人脸上都是排斥之色,显然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夫君……”裴星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不平,明明夫君没有得罪他们,为何要对他们这幅面孔。
“无事,往好了想,这说明前一任参将他做得好,深得民心,这帮燕沙口的兵民团结一心,已经拧成一股绳,在边境这其实是好事。”
裴星仔细琢磨陆一鸣的话,明白过来。
同仇敌忾不可怕,可怕的是自私自利,一盘散沙。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不遵从指挥,燕沙口大部分人经历过前几年的战争,与前任参将算是出生入死的关系,如今最高将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