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考,在我们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它们便渗透进了影子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第一只畸变生物出现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来,恐惧症不断传染扩散,直到现在已经快要超出控制,而异能者数量增长极其缓慢。毕竟人的恐惧,是无穷无尽的。而能战胜恐惧的,又那么寥寥无几。”
“我们需要新生力量。”
他结束了阐述,同时发出了邀请。
杨枫野目光游移,没有看他:“蛊虫优选,就是你们邀请的方式?”
“抱歉。”翁焦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任何抱歉的起伏,“我们没有核查清楚合作方的意图,正在商讨补偿结果。”
“不用麻烦了。”杨枫野说,“我不加入。”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翁焦考虑到了她的这种答复,发出第二次邀请:“如果是因为测试的原因,我可以进行道歉。”
“先生,如果你调查过我,就应当知道我是一个擅长趋利避害的人。”杨枫野抬头打断他,“我要保全自己。我并没有强大到足以无视血肉之躯的痛苦。事实上,当我看到我受伤的膝盖时,我已经后悔了。”
翁焦陷入沉默。心理咨询中心那帮人研究了杨枫野的档案不下三天,得出的结论同样是拒绝的概率大于同意。
“那么,我很遗憾。”翁焦说,“好吧。我们还是以个人的意愿优先的。不过你得去登记一下异能,记录在档案里,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
杨枫野肉眼可见地僵滞一瞬。
翁焦眯起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杨枫野故作轻松道,“间溪姐姐呢?让她带我去吧。”
翁焦没有收起他的打量,提高音量道:“林间溪,进来。”
翁焦话音刚落,林间溪下一秒便打开了门。她推着一个做工考究的轮椅。
杨枫野沉默了一会:“……倒也不必。”
“这样你能舒服一点。”林间溪跟杨枫野的外婆一样絮絮叨叨着,“我刚刚听说医生没有进行局部麻醉,你本来就受了伤,才从基地里出来,就不要剧烈运动了。”
“……好的。”杨枫野接受了林间溪厚重的关切,同时开始反思自己的演技是不是过于逼真。
她被小心搀扶到轮椅上,一路麻木地被推进电梯。
这轮椅挺符合人体工程学,体验感舒适。杨枫野自暴自弃,她就当自己瘫了吧。
林间溪掏出特制的黑色卡片刷了八层,翁焦一路无言地跟在她们身后。
现在杨枫野已经习惯了安静的廊道和排列整齐的武装士兵。他们穿过士兵的守列,直走,随后向左拐弯。
她稍有些不安,下意识要去捻衣角,生生忍住了。
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很难不怀疑背后有什么专业人士紧盯她的一举一动。
“我能不去吗?有点怕。”杨枫野扯着林间溪的袖子,“总感觉会很瘆人。”
“很快的。不恐怖。”
杨枫野瑟瑟道:“我晕血。”
“不会抽血的呀。再说了,我就在外面等你。”林间溪打开前方的门,推她进去,留在原地。
看着她独自进去,林间溪扭头道:“翁队,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去转移鲸息吧。”
翁焦沉默地站着。
林间溪属后勤工作,敏锐察觉他情绪的不对劲:“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翁焦这才收回目光,道:“有些奇怪……不过算了,总之她又不会加入防恐部。叫人多盯几天。”
他掏出手机递给林间溪:“刚刚似乎有几个未接来电,下次出任务时记得调静音。我先去海洋馆看看。”
林间溪低头应了声好,她长久地注视屏幕上的备注,半晌,抬起手指删掉通话记录。
这扇门上的指示灯是绿色的,允许通行。两侧有戴金属头罩的武装士兵守着,杨枫野观察一会,他们与巡逻车的装束不一样,武器有细微的差别,衣服上也没有英文字母。
杨枫野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才推开门。
门里的装潢风格与外面临床医院的冷淡截然不同,精心修剪的绿色植物安置在各处,暖黄色的墙壁令杨枫野想起了街道上零星的路灯。
圆桌没有棱角,座椅也是饱满的弧度,坐着一个抱着猫咪杯子的医生,看起来等候已久。
杨枫野在门口怔愣片刻,反应过来,才扬起微笑,仿佛熟人寒暄:“王医生,你一天打两份工挺忙的啊?”
她没有关上门,不动声色地摁着轮椅,随时准备冲出去找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