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江夙突然开口。
“什么?”
“别同朕装傻。”江夙轻嗤,“一月前,朕在密室中所见之人,可是你?”
“奴婢若说不是,皇上信么?”洛云裳问了一句。
江夙冷哼了一声。
洛云裳迅速点了点头。
“胆子倒是挺大。”江夙的凤眸微微眯起,“不仅冒充皇后,竟还胆大包天的欺骗朕。”
“皇上,话可不能这样说,那日分明是您认错了人,您怎可把全部责任推卸到奴婢身上……”洛云裳瞄了江夙一眼,小声嘀咕道。
“这么说,还要怪朕了?”江夙的眼底滑过一抹阴鸷。
洛云裳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朕倒是想问问你,你一介舞姬,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那儿?”
“奴婢那时初来漓国,对整个皇宫也不太熟悉,就,就迷路了……”
“哦,迷路啊。”江夙的眸色蓦地一沉,“门上有机关,你是怎么进去的。”
洛云裳的心顿时一跳。
糟糕。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嗯?”
“奴婢当时并不知那儿是什么地方……恰好对机关什么的有所研究,一时好奇就不小心误闯了进去。”
“其实进去后奴婢就想出去的,只是刚转身,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奴婢担心自己惹祸被人发现,只好躲了起来。”
“至于后面……奴婢也不想欺骗皇上的,只是皇上许是太思念皇后娘娘了,抱着奴婢不肯撒手,奴婢这才没法子出此下策……”
“奴婢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江夙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
洛云裳撩起眼皮,悄悄的瞧了男人一眼。
一柱香过去了,江夙终于道,“说吧。”
“说什么?”洛云裳的眼眸微抬,满脸疑惑。
“你入漓国,费尽心思的接近朕,到底有何目的。”
“皇上明察,奴婢没有任何目的。”考验你呀。
洛云裳福了福身,低眉顺眼的道,“奴婢来这漓国,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
“哦,迫不得已?所以你是洛锦汐那女人派来的细作?”江夙漆黑深邃的眸子,深沉的望着她。
“皇上,您这是故意曲解奴婢的意思。”洛云裳淡淡答道,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毫无惧意。
江夙一怔,气氛一度陷入寂静。
像。
真的是太像了。
陛下同他说话时,也是这样的。
江夙顿了下,薄唇轻启,“你为何不怕朕?”
“奴婢为何要怕?”洛云裳歪头,反问道,“皇上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江夙整个人明显错愕,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打量。
陛下也曾说过这句话。
他的眸子更冷了。
“你和她很像。”江夙的目光落在了某一处,声音戏谑而冷淡,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洛锦汐教的倒是不错,真是难为她了。”
洛云裳:“……”
“你叫什么?”
“奴婢错错。”
“错错……”江夙敛眸,喃喃着。
良久,他才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你呢?”
“朕的事,你不必管。”江夙冷冷的瞥了洛云裳一眼。
“是。”洛云裳转身离开。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
他一定又去冰棺那儿呆着了。
……
洛云裳猜的没有错。
江夙的确又在冰棺边给自己灌酒。
“阿夜值得最好的。”
“第一次见到阿夜,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情根深种!”
“朕知道你不愿意,也没想让你侍寝。我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那又如何?欺负阿夙的人,都该罚。”
“信,我信。”
“我心悦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阿夙呢!”
“……”
往事的一幕幕似乎就浮现在眼前。
他闭上了眼睛。
他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却又忍不住想起。
“我也……心悦陛下,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啊……”
江夙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宛若一条溺水的鱼。
“陛下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他生来尊贵。
以至于他要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应当。
权势,美人,只要他看上的,就一定是自己的。
他曾以为他最爱的是权势。
当初十里红妆,想要迎娶她。
爱她,是真的。
可为了她背后的凤国,也是真的。
只要娶了陛下,那那凤国,不是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将它变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呢?
“什么皇位,什么天下?为什么等你走后我才发现,我要的,左右只不过是一个你而已……”江夙哭着哭着就笑出了声。
他发现失去了他一生中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
江夙的喉头一甜,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