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仿佛印证了我那天听到的话,他突然就病倒。
趁着黑夜,我悄悄的潜入他的院子。
望月辻的房间里很冷,因为没有人照顾他甚至连生病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我坐在他的床前有些迷茫地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人。
他瘦了很多,憔悴得像个皮包骨,偏偏那双眼睛漂亮地吓人。
“你怎么又来了……”
我沉默了会:“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望月辻看了眼我又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很弱,似乎随时都会泯灭在风里。
“死了也挺好的,这样至少她不会再惦记我这双眼睛了。”望月辻轻声笑了下,那表情过于复杂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最后他抬起手:“你过来点。”
我没有动。
他却耐心地看着我:“至少,把手伸过来吧。”
我伸出手,看着他一点点握紧我的手。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也没有,至少……死后也得留点什么给你。”
“算了吧,你能有什么给我的?”
“有啊。”他抬起眸,那双湛蓝的瞳孔如淬冰般锋锐:“我的眼睛就留给你吧。”
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觉得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那天过后没几天兄长便去世了。
十六岁的年龄正是最年轻的时候,兄长大我十岁,我看着侍女们清理了别院。因为兄长的东西少,打扫起来更加方便。
兄长去世后草草的办了后事,母亲甚至不愿让我参加葬礼。
“凛,不需要悲伤。”
“你就当死去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好了,他和你没有关系。”
我沉默地注视着母亲,只觉得右眼在隐隐作痛。
母亲有股病态的执拗。
这点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她一直认为望月家只有一个孩子,一直无视望月辻的存在。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喃喃自语,只觉得一切都变得无趣起来。
我不知道母亲在执着什么,也不想知道。
也不知什么原因从兄长去世后我的咒力骤然增加,咒力操控和咒术更是比以前强上许多,我有些疑惑,但又觉得这是如此理所当然。
因为我很强。
他们不是都这么说吗?
我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可以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祓除诅咒的任务了。
同时,母亲开始将我的名字在咒术届公开。
在某次的单独行动里我遇到了第一和我搭话的人,那是个戴着口罩的陌生男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墨绿色的眼眸晶亮又深邃。
“能堪比六眼的小鬼,就是你吗?”
他穿着常见的宽松卫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睛。
而我提着自己的刀,站在已经失去生命的诅咒身上。
我看着他,擦去脸上的脏:“你是谁?”
没记错的话任务之前我有好好布账,这家伙没有咒力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这不重要吧。”他双手插兜看起来十分随意,眼神却似乎透露着兴奋:“你知道自己在黑市被人悬赏了吗?”
“……”我抬起手,甩去刀上诅咒的血渍:“说来听听。”
“七十万。”
“这不还没有到一亿吗。”
“一亿?”他愣了下,突然笑了:“你想和六眼比啊。”
我没回答他一个话。
他却摸了摸下巴:“不错,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等你几年,等你的价格和那小子差不多了之后,我再来杀你。”
从我开始会祓除诅咒后就已经经历了暗杀。
原来如此,是有人把我挂上了黑市。
这样一来这几年暗杀我的人变多还是有原因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杀手遇到任务对象不动手的。
我看着那人背影好奇地问:“名字,不告诉我吗?”
“我叫甚尔。”
他似乎笑了,那双漂亮的翡翠眼令人无法移开。
“在我来杀你前可要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