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梦啊……
这是哪?
我躺在一张床上,周围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坐起身来,浑身都是沉闷的累意,喉咙深处还余有一丝血涩感。我顺着酸疼摸上肩颈,稍微用力按了一下,正巧摁到那块淤青,上面还有一片新结痂不久的擦伤,便猝不及防地吃了痛。
想起来,昨天我摔了跤大的,居然现在才觉知到有这般疼痛。
掀被下床,借窗缝里透进来的微弱昏光,我一鼓作气摸索到了门。
门没有被锁,轻易就能拉开,但在深夜中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外面好安静,除却凉凉风声,再无其他动静,周围的门窗紧闭,若里面有人,怕是早已深深入眠了。
小四合院里种了许多盆茂盛生长的植株,附近打了一口井,井盖上压了个铁水桶,边上绳索晾了几件风干了的衣服。
低头瞧,我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是昨天吗?
还是今日白天?
感觉我睡了很久,我已经分不清时间了。
正思索着,对面的屋子亮起了灯,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影,随烛火飘动。
不好,我这是吵醒人家了。
那道人影很快行到了门后,传出一阵推开门的声响。
提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挽一对清风飘逸的长袖,长顺的墨发倾泻于背,姣好的面庞闪过三分惊错,留下尽数温情。眼前人打开了门,便没再多走一步,只与我两两对岸相望。
不知是月下皎洁,还是流火映彩,衬得眼前人美好如玉,宛若天仙。
“你醒了?”
即使她明知故问,我也直愣愣地点头。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她生了怯,低下眉眼来,恰巧瞧见我光着脚。
方才出来得太急,屋里又太黑,索性就没有找鞋穿。
也可能是我习惯了不穿鞋,不过我还是不习惯因此而被问话。
她盯上我的脚,问道:“怎地不穿鞋就走出来了?”
我的脚顿时无处安放,交叠不是,蜷缩不是,我不自然地往后缩回了两小步。
察觉到我的窘迫,她自觉偏移开了视线,低头瞥向一旁的草。
“我找不到。”
我小声嘀咕道。
“找不到么?”她抬起脸来,眼睛发亮,“也是,屋子里太黑,是我思虑不周了。”
“我来帮你找吧。”
“好。”
她领我进房,娴熟地点着了灯,一个干净简洁的房间映入眼帘,一张单薄的床,一个窄小的衣柜,靠窗一套桌椅,没有梳妆台,也放不下美人塌,却在暖黄光灯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温馨。
除了地面上我那歪歪扭扭的鞋子稍微有点影响美观外。
想来是方才利索下床的时候,被我不小心踢了一脚,我却以为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跑得更快……
“这是我的房间。”她主动介绍。
“你……小姐睡得如何,还好吗?”
“挺好的。”
就是做了噩梦。
我坐床上穿鞋子,忽然反应起她说的那句话。
“这是你的房间吗?”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占了人家的房间?
她意会错我的意思,说:“嗯,小姐放心,床铺是换新了的。”
“啊……那真是麻烦你了,可是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
不知道是不是想让我内心好过点,她说:
“我睡书房,那里有一张床,我通常睡在那儿。”
说着,她从柜子翻出了一条针织毛毯。
“夜里凉,小姐衣着单薄,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它披上吧。”
“谢谢。”
难堪的是,我只是站起来都能把脚给崴着。
她及时把我接住了。
“你没事吧?”
“没事。”
“小姐本身身子骨就弱,今日体力不支晕倒,方才起床又吹了凉风。”
她将我扶坐在床,为我披上毛毯,蹲在我面前,一只手握起我的脚踝,经一番查看后,一边轻轻活动我的筋骨,一边问。
“疼吗?”
入眼又是那对瞳孔微张的眼睛,长睫轻颤,眼框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形,犹如一片弯弯沐春细柳叶。
她的眼神认真,真诚且温柔。
“不疼。”我轻摇头,回答道。
“没有肿,并无大碍。”
她轻巧地回避了我的目光,起身说道:“不过还是擦点药酒的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来。”
我认为这点伤不算什么,便扯住她要走的衣角,试图指出我有其他更加严重的伤口。
“你的药酒可以抹这些地方吗?”
我双手掀起我的裙摆,露出两个破皮的膝盖,上面掉肉的伤口被闷出脓水,血渍弄脏了衣服的内里。
紧接着又解开我的衣领,向她展示。
“这些地方比较疼。”
她吃惊地问道:“这些伤是……”
“摔的。”
“都是你今日摔出来的?”
“嗯,新鲜出炉的伤口不是吗?”
我自认为自己幽默了一把,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