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大门,两眼望去,室内装修独具一格,尽收眼底。
我随口一问:“你家养猫吗?”
“不养,比起猫,我更喜欢狗。”
“那你养了狗?”
“没有,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与上次见的相比,店里变化很大。两边陈设了长木架,上面叠满了的质地细腻且柔软的布匹。中间腾出一片空地,不再拥挤,视觉上空间大了不少。
以柜台为界,里边是客厅,尽头墙上装饰着一幅字画,大挥笔墨,字迹连贯张扬。仔细琢磨,还是能看出上面写着“春风得意”四个字。
两头分别隔一道纱帘,再往里,便有上次进来的小门了,拐一条短廊,估计就是二楼楼梯。
“话说你原来不是要卖鞋吗?”我说出心中的疑问。
“是啊,鞋子不好卖,就换个卖了。”他一脸无所谓地说。
我不可置信道:“你生意不好啊?我还以为是你生意太好了呢。”
少年冷不伶仃地睨视我。
“你嘲讽我?”
“没没,只是感慨而已。”
屋子角落也寻不到箱子的踪迹,我好奇问道:“那些鞋你怎么处理了?”
“叫人拿去上街低价甩卖了,顺便做下宣传,只可惜回不了本。”
他的名声该不会是这样搞大的吧?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不解地问:“你开店没有几天,就知道鞋子不好卖了?”
他问:“我开店几天了?”
我默数了数,笃定道:“八天。”
许生半眯起眼眸,没有赞成我,反而质问起我:“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糟糕,这是怀疑我了。
还好他下一句算是替我解围。
“你姐这都跟你讲的吗?”
“呃……她是一个心细的人。”
他无视我的答复,转而说出他那不寻常的怪论。
“一周时间,足以让我认识到,我压根儿就不适合卖鞋,也不喜欢,我不喜欢那些人在我的店里脱下鞋子,还要去穿遍我店里的鞋。”
听完,我感到震惊,这居然是一个让我无法辩驳的理由。
那我上次光着脚踏进他的领地,岂不是令人生厌极了?
许生说:“过会儿会有另一个人来到店里,是我先前叫来看店的,你要是嫌他碍事或者看不惯他,叫他滚蛋就行了。”
他总能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
“什么人啊?”我问道。
“一个男的,你叫他二愣子吧。”
我不确定地道:“这是……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我也不清楚,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你找了他来,为什么还要我?”
许生认真道:“那个人有点傻,我觉得你更加靠谱一点。”
我没觉得这话是在夸奖我……
许生问起我:“对了,你叫什么名?”
想起上次也是他问我名字,那个时候我留句“再会”便走了,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在我身后翻白眼。
我的脑子一转,说道:“我叫春意。”
“春意?”他问,“哪个春,哪个意?”
“春风得意的春意。”
许生惊讶地将目光转向自己墙上挂着的书画,又瞬间转回来,不可思议道:“这么巧?”
“难怪你方才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他的眼里饱含神彩,问道:“这字写得好吧?”
我中肯地评价道:“很有个性。”
但不太欣赏得来,比起狂野随性的草书,我更喜欢端庄秀丽的真书。
少年完全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他神气说道:“你的眼光不错,这可是我写的。”
“嗯,很好看。”
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我认为他是那种会将自己得意的作品大大方方炫耀给全世界的人。
他又问:“你姓什么呢?姓春吗?”
姓春不错,听起来很有生气,于是我点头。
“嗯。”
“这个姓氏很冷门啊,头一次见。”
“你叫春意,那你姐叫什么?”他自顾地猜测起来,“叫春风?”
不能叫春风吧,像个男孩名,“我姐”是个女孩。
我摇头。
“春雨?”
这个还行,但觉得俗气了些。
“总不能是春梦吧。”
“不是。”我对着他坚定说道。
“她叫春……晚。”
他若有所思地道:“你还有什么其他兄弟姐妹吗?”
“没有了。”
不想再有了,取名有点烦。
许生他是真叫我来看店的,他非常愉快且放心地出门了,也不怕我偷了他的店,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的脸上写着大大几个字,“免费劳力”。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个男的,还在外头就高高兴兴喊起来。
“生哥,我来了。”
来人身材瘦瘦小小,脸蛋却是圆的,眼睛也圆溜溜,好像他全身的肉都长到了脸上,长得讨喜又不讨喜。他见到屋里边人是我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我问他:“你就是……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