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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更愁(1 / 3)

等到折悯.元涯回来的时候,诺大的宫殿里是摆了一地的空酒坛,差点他就无处下脚了,而始作俑者已然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但第一句话竟然是:“死折悯,你这什么酒,竟然是苦的!”

他咬牙:“我让你喝了吗,还不是你自己嘴馋!”

闻言,梵央猛地坐了起来,刚要开吼,却见他一副刚刚从火海里死里逃生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尤其眉毛还被烧了半截,大笑道:“怎么了这是,点着尾巴了?”

事实证明,他们之间仅存的温柔也只能限于刚见那会儿,折悯.元涯已经快要被她气死了,自己因为她弄的这么狼狈,她还笑得出来,没良心的。“还不是因为你怕冷,那地下的火种八百年我都没挖过,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男人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尝试着用最好的火种点燃暖炉。

察觉到多少自己有点理亏,梵央迅速地转移了话题,“那,你这酒叫什么名字?”

“牵丝引,又名——愁更愁。”

“我靠,你有病啊,喝这种酒!”

“我就爱喝,你管的着吗,嫌苦你还给我喝光了,赔给我!”

……

“咔!”

“無期.梵央,你是不是把我的卦坐碎了!”

“嗯…,不就是几个龟壳嘛,改天,改天我去栖兽海钓几个万年神龟给你。”

“死無期,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塌上下来!”

“折悯啊,不是我说,你占卜的卦象就没准过,又何必执着呢。”

“闭嘴!

……

这么吵了会,梵央的睡意是彻底消散了,但是头却开始隐隐作痛了,视线也变得混沌起来,她靠坐塌上一边,诉说完他的罪行,含糊道:“你这酒后劲真大。”

折悯把了下她的脉象,再三确认除了虚弱没有其他什么问题才抽回手,扶额道:“不怪你自己贪杯?”

“我酒量很好。”

他是真不想说什么了,“算了,我给你拿盅醒酒汤。”怕她还是冻着,临走前他又点了几个暖炉,顺便拿起了百年来没用过的扇子。

怕冷成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小魂魄又怕灼热的日光,

虽然人是暂时以残缺的形式回来了,但是,他是既喜又忧,眉头始终难以展开,若是六界知道她回来了,必会,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捏紧拳头,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直到出了玄色殿这个门,折悯.元涯才停止出汗,他远远看了里面的怕冷缩成一团的人一眼,内心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修炼阴月道了,这炽阳道现在反而拖他后腿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無期.梵央说的也没错,他占的卦象还真没有准过。

再说这边,这“愁更愁”还真不是徒有虚名,嘴里苦也就算了,心也跟着苦了起来,梵央喝着喝着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浮现了弥须.昙绛那张脸。

并且那断屈辱的过去还以回忆的形式在在眼前晃荡。

逼真的就好像弥须.昙绛本人站在她的面前。

就连一双耳朵也没放过。

“梵央,怪只怪你白白荒废了百年。”明明是温润如玉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却冰冷彻骨。

她滞住,思绪也随之流转。

五戒殿里,八仙桌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碗泛着弥天苦味的药汤。

这还是被囚在灵山的时候,弥须.昙绛平日里逼迫她修炼长生道也就罢了,还非让她喝什么苦药汁,她都要被折磨死了。

“我不喝,拿开。”

她抗拒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太苦了,喝过一次她就发誓再也不会碰这玩意了,那天苦的她差点没把三天前的饭吐出来。

眼看着药汁在眼前“咕咕”的冒着热气,她的怒气也是嗖一下就上来了。

十分硬气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喝的!”

“我不杀你,我只要你喝药。”不用于她的心烦气躁。他仍是一副淡如止水的模样,甚至能面不改色地坐到她的对面,眸色认真偏又摄人,一本正经地教育她:“梵央,这世间本就没有一条轻松的路。”

面前的人白衣素服,因为刚沐浴完,身上的檀香味不似往常那般清淡,反而格外的香甜浓郁,甫一靠近,就一丝不落地飘入她的鼻息,须臾间就冲淡了些空气里的苦味,她的火气不由自主地就消散了,甚至上瘾一般,还不争气地嗅了两下,大概是真的日日闻习惯了,她有些抗拒不了。

等到理智回归的时候,她气得都不想活了。

是怒其阴险,怒己不争。

“你滚开!”

弥须.昙绛这个人别的不谈,就是有耐心,属于阴.毒那一挂的。

并且异常地固执,他要让你干什么,你就一定要干什么。

她不过吼了那么一句,而且是他应得的,他就又变出一个琉璃盏。

然后当着她的面往里面加了苦胆,苦胆,是六界入药最苦的苦胆!

她不禁瞪大了双眼,再一次被他的手段震惊到了。

内心更是绝望无比。

这是正常人做出的事吗?

药苦,他不想办法减少药的苦性,比如加点糖水,反而搞出一个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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