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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心情,因为这番汇报而火大,珍贵个屁,现在都在他的望远镜里看着呢!他看不到自己的轻敌,却无法忍受别人的轻敌,什么事都还没干就得先做几个担架了,安能忍?
汇报的鬼子被一脚蹬下了坡,周围的几个同僚不得不说话了,到底怎么办?你这替补的指挥员得下命令。
鬼子中尉不停地摆弄着他手里的军刀,做深思熟虑状,墨迹了好半天,才老神在在地开了口:“挟击!正面压制吸引,选择一侧河岸,做侦查性进攻,然后开始!”
命令有了,几个军官转身下坡各自准备,一个不禁赞道:“看来他还是有能力的!”
另一个回头瞧了一眼,见距离中尉已远,低声回:“我宁可信任大尉。中尉他只会挟击,无论是什么样的战斗,无论什么样的目标。从我分到他手下的那天起到现在,就没执行过别的战术。”
前者无语,不知是否该声明收回他刚刚说过的话。
“我带人去做侧面准备,正面拜托了。”
“你要从哪一侧入手?”
“上游吧,背风。今天好像格外冷呢……”
两个鬼子军官继续相互嘀咕着,最终回到了各自的队伍,布置中尉的进攻命令。
……
装甲车里的光线很暗,射击孔看起来明晃晃的耀眼。
已经停歇的重机枪枪机缝隙仍然在冒着余烟,萦绕在这个空间内,淡淡的微臭,又像淡淡的香,刺激着周围一个个紧张的暗淡身影。
“至少毙了仨!”重机枪射手并没有放开射击手柄,一直向射击孔外瞄着,同时向身边人嘀咕着,借此表现他的泰然自若,其实他很想擦擦手心里的汗。
“你要是等他们完全走出树林,一个都回不去!”
“是王强哥让我开打的好不好?”
王强皱着眼镜上的眉头,依然在装甲车观察孔上朝开阔地对面看,不回头道:“他们不可能走出树林,因为他们当时已经准备掉头找隐蔽了。”停了一下又补充:“凡是在射击孔附近晃悠的,都把钢盔戴上,挨揍的不只是鬼子,一会儿还包括咱们!除了射手和副射手,机枪后头不许站人,谁再像刚才那样凑过来看热闹我就让他滚出去当预备队!”
……
一个伪军靠在颗树干后头,斜戴着大檐帽的脑袋上偏缠了一大圈纱布,因为他缺了半个耳朵。
另一个伪军抄着袖口歪挂着步枪,靠在树干的另一边,满身干涸的血色,看起来凛然无敌感。他吸溜了即将淌到嘴唇的鼻涕,得意地挑了挑稀疏的眉毛:“老子跟你可是两码事!你是俘虏,老子是起义,懂不懂?”
半只耳朵听得不耐烦:“有完没完了?能不能换个人吹牛X?”
“吹?这是吹的吗?石桥上一口气干死仨皇……鬼子。你行?有这胆儿吗?切——”
半只耳朵受够了那货的牛X样儿了,猛地将步枪枪托狠狠坠在地上,指着他的枪栓道:“但凡那天暖和点,老子特么能活捉俩八路!你行?有这胆儿吗?啊?俺就问问你,鬼子牛X还是八路牛X?”
“……”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吹牛X这位很想说鬼子更牛X,可眼下这就是八路的地方,他也成个八路了,那他该说谁牛X?
一头熊不知何时出现,那张丑陋熊脸因为心情看起来更加难看:“你俩能不能别吹牛X了?呜呜喳喳在这干啥呢?姥姥的信不信我……”
两个伪军慌忙立正站好:“那个……二排长,是连长说……让俺俩到二排。”
“……”
“咱二排的阵地在哪啊?”
“这。”
“这?”
两个伪军四下里望着空荡荡傻看,终于凌乱在风中……
噪音!满耳朵里都是狂暴的噪音!
火药高速爆燃的声音,弹头高速划擦出枪膛的声音,空气被冲击的声音,金属机械高速撞击往复的声音,弹壳连续掉落的声音,混合成为统一的狂暴噪音不停不歇。遮蔽了碉堡被连续击中外壁的声音,遮蔽了子弹不时迎面飞进来又嵌入后墙的声音,遮蔽了子弹偶尔飞进来擦过装甲车那金属体的声音。
在昏暗的碉堡里,射击孔看起来明晃晃的刺眼,在冲击中震颤的重机枪枪口一次次爆闪出暖色的淡光,连续生成的烟雾被经过装甲车外的风又带进了射击孔,与一次次跟随跳动的弹壳而出的硝烟混合,弥漫,飘荡,再弥漫。
这就是机枪手的工作,这就是火力点,身为八路军战士,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真正战斗在碉堡里,这感觉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惬意,光线视线不良的狭小空间逐渐让他们变得焦躁,完全没有了最初时的优越感。
负责运送弹药的战士抱着个子弹盒猫着腰顺交通壕奔来,刚刚跑进碉堡后的入口便重重跌倒,怀里的子弹盒脱手摔下,三百发六五子弹泼水般哗啦一声全扣地上了,与满地的弹壳黄灿灿地交错蹦跳滚动在一起。
“娘的我……我中弹啦!”摔倒在地的战士两手死死捂着他的脚踝叫唤,血红正迅速蔓延在他的指缝间,那是一颗变线的跳弹造成。
重机枪仍然在射击,副射手仍然在忙乱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