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好,整宿整宿的不睡,夜间总是抹泪。
景煜不在后,她也总是拿着景煜的衣服躲在房中哭,那段时日甚是憔悴,脸上很久都没有过笑容。
若是没有回来,这段时日为何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若是回来了,如若没有景煜,还会与他提和离吗?
谢衍想了很多,一宿没睡。
翌日起来,眼底都泛着一圈淡淡的乌青。
谢衍上值去了,明毓很久才起来。
青鸾伺候主子梳洗时,把埋在心底一宿的疑问问了出来:“夫人既是想要小主子的,可为何还要瞒着大爷?”
明毓抹了脸,把布巾挂到盥洗架上,神色淡淡:“总归要和离的,为何要让他知道我有孕?”
青鸾闻言,表情惊愕:“夫人……要和离?!”
明毓看向她,并未隐瞒:“是,就快了。”
她本想等赚了银钱后,就提,但谢衍很大可能是与她一样,是从上辈子回来的。
景煜的存在她瞒得了一时,可以谢衍的警觉,她瞒不了太久。
她只能是依着手上的这点谢家给的安家银钱,离开这里。
人活在世,总能找到谋生的活路。
“夫人为何要和离?”青鸾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已经在往好的方向而去了,可为何夫人反倒想与大爷和离。
明毓轻轻摇了头:“有些事,非自己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也是言语解释不清楚的,所以你不要劝我,也不要问我理由。”
话到最后,明毓道:“我若和离,日后的日子恐会更加艰难。”
青鸾道:“不管夫人是想与大爷继续过下去,还是想和离,奴婢都会跟随夫人。”
主仆二人几乎一块长大,关系自是与旁人不同。
明毓笑道:“既如此,等日后给你寻一门亲事后,便把你的身契还给你,让她子孙后代都能摆脱贱籍。”
明毓上一世已然打算把身契还给青鸾,让她成为良籍,然后再给她寻一门亲事。可没承想还没来得及做,她就意外身亡了。
说起嫁人的事,青鸾脸颊微赧,轻声表以忠心:“奴婢不嫁人,要服侍夫人一辈子。”
明毓一笑:“别说这样的话,我可舍不得。”
说罢,从耳房走了出去。
梳头时,青鸾已然缓和了过来,继而问:“夫人想何时提和离,便是提了,大爷能同意吗?”
明毓望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就这几日吧,帮他打理好这宅子,然后就提。”
“他会同意的。”
第一回都和离得那般轻易,第二回和离,也不见得他有所改变,而会改变答案。
且她执意要和离,他也不见得能留住她。
“那夫人不打算告诉大爷孩子的事,那是不是得离开长安?”
明毓点了点头:“我打算去沣水镇。”
青鸾诧异道:“那不是离夫人祖籍很近吗?”
明毓道:“起码不会离长安太远,我现在不宜奔波,且也算是熟悉的地方,不至于两眼摸瞎。”
说到这,又道:“你近日下午得空了,赶紧催促红莺和那两个丫头把冬衣给做了,在这几日内做好。”
青鸾应了声,打开妆奁正要从中拿出簪子,却是一怔,惊讶道:“夫人的妆奁中似乎多了一对玛瑙耳坠和一支玛瑙簪子。”
明毓闻言,也是诧异地往妆奁里头望去。
果然,多了一对金色弯钩坠托的红玛瑙耳坠,还有一支蓝羽点翠配着红玉的精致簪子。
青鸾从中拿起了簪子,惊叹道:“好漂亮的玛瑙簪子。”
看向显然也不知妆奁中多了首饰的主子,说:“定是大爷放进去的。”
明毓目光定定落在那簪子上头,脸上不见喜意,反倒是蹙紧了眉梢。
谢衍给她送过首饰吗?
是送过的,不过那是在她生辰的时候,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东西。
现在一不是她生辰,也不是什么节日,可竟给她准备了首饰……
明毓之前觉得只要她一提和离,他就会同意,可现在心底却是隐隐生出了不安来。
可现在他表现得越发对她的重视,她就越难心安,她怕这一世的和离会生出一些变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