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的规划吗,你不小了,你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可是,凡妮莎也觉得委屈。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啊。真实的人生本来就是在碰碰撞撞,兜兜转转的前行,不断尝试,不断出错,不断发现自己喜欢什么,然后再去选择,这不就是真实的人生吗——别人都在期盼她完美,可是她不愿意过完美的生活,她只想过真实而自由的生活,永远保持选择的权利。
还有人,以玛丽莲梦露为代表,玛丽莲梦露曾经来找过她,作为马龙的好朋友,她指责凡妮莎的选择,凡妮莎忘记了过去,她就把从马龙那里听来的全都告诉凡妮莎,然后加上自己的评价。马龙只在最难受的时候吐露过客观的事实,他没有评价凡妮莎的选择,但梦露带入了自己的感受,她从小颠沛流离,自动带入了马龙的感受中,什么她背弃了自己的承诺,让马龙那么痛苦,她给了马龙一束光,又熄灭了这束光——凡妮莎简直是气到半死,这话纯粹是梦露自己说的,马龙其实并未这么评价过,他后来是能够理解凡妮莎的选择——但是凡妮莎真的很生气,就算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觉得这样的选择也没什么错——难道她的梦想,就不是金子一样宝贵的吗?
她在做什么,她想要做什么,那都是她的自由。尽管如此,承受了那么多的非议和质疑,她也会觉得委屈。
而今天,拿到了这个奖,至少证明她这一路走的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也是有价值的。
她太委屈了,她从默默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反正是在小黑屋,外面也没有人能听到。她索性放纵一会儿。
等她哭累了,擦了擦脸,才慢慢走出来。门一开,再一闭。她发现走廊外面站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凡妮莎再一看——竟然是马龙白兰度。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听了多久。凡妮莎觉得很尴尬,没敢说话。
反而是马龙拿出了一条手帕,说:“擦擦脸吧。”
她一定都听到了,凡妮莎自暴自弃的想。无所谓,听到自己哭就哭吧。
她坐在地上,双手环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马龙的心里此时也非常复杂,凡妮莎一直是乐观的积极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低落和痛苦,她似乎永远充满阳光,永远勇往直前。可是看到现在的凡妮莎,他意识到,原来凡妮莎心里也有这么多的痛苦。
马龙说:“恭喜你——拿到了小金人。”
凡妮莎虚弱的笑了笑,说:“谢谢。”
凡妮莎也说:“恭喜你拿到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也许今晚你就能拿到这个奖。我觉得你的表演真的碾压了其他所有的提名者。”
马龙笑了笑,说:“拿不拿奖都无所谓,对我来说,不过是虚名而已——”他猛然想起凡妮莎对这个奖的珍视,他又补充说:“我当然也想拿,如果今晚能获奖,那就再好不过了。”
马龙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哭的这么难过吗——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倾听者。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
凡妮莎沉默了一会儿,她现在确实太想找一个人倾诉了。既然马龙在这里,已经窥破了她的痛苦的内心,她也无须再隐藏什么。那她不如就直接把马龙当成倾诉的对象。
“也许是因为——”凡妮莎开始说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奖代表了一种肯定,告诉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和价值的。你知道,我一直是学芭蕾舞的。我从10岁就去苏联,在苏联那些日子,其实最初并不开心,我是一个美国人,而美国人在苏联有多么的不受欢迎,也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到。我最初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努力,我只能比他们更努力,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他们晚上10点多,最多到11点12点就去休息,但我有时会在练舞室呆到两点,三点,然后再去睡觉,第二天五点又起来,洗把脸,就继续去练舞。然后我才慢慢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大家才接受我,他们才觉得,我是一个不错的美国女孩。不像他们接受到的教育,是可恶又奸诈的美国人。这时,我才开始有了朋友。”
“快乐的日子没持续几年。到后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苏联卷入了战争中。为什么会发生这个战争——德国的野心,希特勒的野心。多少无辜惨死的军人,那么多的苏联战士,他们是和我们一样大的青年,可是他们的生命却永远结束在了战场上,结束在十八岁的时候。我报名参加了前线,去做志愿舞者,我一路跳到了首席,直到战争结束我才回国。我这个行为,其实也很任性。我一个人担惊受怕无所谓,但是我爸爸妈妈,却因为我一同担惊受怕。他们差点以为我已经死了——毕竟战争的影响,我寄回家中的信件全都失联,直到战争结束,他们才知道——哦,我还活着。呵,我还活着。”
“回到美国后,当时有很多美国芭蕾舞团向我发出邀请,还有一些大学的客座教授,比如——宾夕法尼亚大学。我如果这么选择,至少要比我现在的路轻松许多——谁不想走一条轻松的路呢?如果我可以选择,如果我正常的话,我真的很想接受他们的邀请——薪酬高,工作又清闲,社会地位也高。可是我没有办法,这不是我想不想这么选择,而是我能不能这么做到。我没法跳芭蕾,我没法跳芭蕾啊。其他所有的舞种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