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叹了一声,先前只以为去做丫头,想着过个几年攒了钱还能赎了出来。只是入了这个行当,恐怕就不容易出来了。又不敢说出来,怕小玉伤心。
“爹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个班子规矩的很,以后是专门到高门大户,给太太小姐们唱戏的,说不得哪天开恩就能放出来。”
“真的能开恩放出来?”陈大郎两眼亮了亮。
小玉点点头,这个她是确定的。
她很清楚的记得红楼梦中,到了贾府过个一两年戏班子就解散了。王夫人让她们各自回家,芳官等没家人的或舍不得走的,这才被分给贾宝玉这些主子做丫头。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日子,她都淡然的很,不是特别着急。也不敢整些有的没的,跟着原文故事线走,是最稳妥的。
父女两个说着话,没注意时间过的飞快,直到外面夏婆子轻轻的敲了敲门:“姑娘,上课时间到了。”
小玉闻言答应着,忙把怀里揣着的一吊多钱,掏出来放到陈大郎手中,拦着不让陈大郎拒绝,“爹,这是我在这里打络子赚的,下回你再过来,带着娘和宝儿一起来,我想她们了。”
陈大郎连连推拒:“你自个儿可怜,在这里存的这点钱,留着自己傍身吧,家里都有。”
“爹,我这边留不得银子,你拿着去给宝儿添加衣服,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我。”说着把陈大郎往外送。拉开门,当着夏婆子的面,陈大郎只好收起钱。
小玉又拉着陈大郎介绍起夏婆子,让下回过来只找她就行。
陈大郎和夏婆子见过礼,父女俩一起又拜谢了夏婆子。
一路送陈大郎出了大门,小玉在门边一直看着陈大郎远去,才一路小跑赶去了东厢房,幸好,张嬷嬷还没来。
坐下去还没喘匀气,就被龄官、宝官她们团团围住担心的问,怎么中午一直不见人影儿。小玉答道去给夏婆婆写信去了,众人才放心。
“小玉,下回有事也当知会姐妹们一声啊,省的让我们担心,知道你院子里都熟,可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也不好吧,我们都不知道要不要去告诉管事嬷嬷。”文官在那边突然来了一句。
小玉听着这句话有点奇怪,正要细问,张嬷嬷已经走了进来,当下只能认真听课。
晚上回到房里,芳官发现小玉头上戴的一朵红绒花,取笑道:“上次货郎来,多少时兴的花儿让你去挑你不去。怎么这会子偏又戴这一朵,这是去年的款了。”
小玉扭过头来,小心的取下绒花,珍惜的放在箱笼里。
想起下午文官的话,问道:“文官怎么了,今天下午好像话中有话。”
“酸的呗,虽说没有过了明文,但文官一直来是我们领头的,姐妹们有什么事也是她照应着,再去回嬷嬷娘子。轮到你这儿,每回都是你自己拿主意,显不出她来,可不得点点你。”芳官一边嗑瓜子一边道。
小玉笑了笑,她可从来没想着和文官争这个,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点,尤其是和父母见面的事,行事得更谨慎才行。
“芳官,快过来,就差你了。”隔壁屋里传来藕官的声音。
“就来。”芳官答应着,说着从自己箱笼里拿了几个钱就往外走,边走边问:“隔壁,藕官组局玩骨牌呢,你们去不去。”
“我去我去。”蕊官应声从床上爬起来。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斗牌声。屋里又只剩下龄官和芳官。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从昨天起,你就有点不对劲。”龄官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问道。
“哪有,你又多想。”小玉生涩的躲避着芳官的眼神。
“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你无亲无故的在这边,凡事多留心,你跟婆子们是处的好,可也别叫她们哄了去。这几日上课张嬷嬷一直盯着你,你多留点神。”
小玉半晌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龄官的真诚。她想告诉龄官她见到爹了,她很高兴。她也相信龄官是不会说出去的,会为她高兴的。
可是转而又会阴暗的想,龄官会不会求她让陈大郎去给她家人传信呢,她那么想见到她的家人。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她父母找上门来怎么解释,不答应又伤姐妹情份。左右为难,索性就不去想了。
那边屋子里,芳官也在问蕊官:“你和玉官是一块儿来的,怎么也没见你们平时多亲呢,反而跟着我们一起混。”
“对啊,我也想问来着。”藕官凑趣道。
这屋里住的是藕官、菂官、葵官、豆官。
蕊官手里摸着牌,嘴里哼了一声:“她呀,我可不敢和她玩,你别看她面上老实,背后里都是心眼子。”
芳官和藕官对视一眼,都催着让蕊官赶紧说。
蕊官便把之前在王大娘处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嗨,这有什么呢。”众人皆笑闹道, “蕊官,还念着呢,咱们这儿也不差啊,虽说学戏苦了点,不比做小丫头遭人打骂强。”
蕊官撇了撇嘴:“反正你们别小瞧了她。”
“谁敢小瞧她啊,这才多久就折服了宝官和龄官。”
“一个病秧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