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袋子是歪的,所以她整个人还是在被反复地荡来摇去。
“3……2……1——”
两圈过后,掌握到节奏的苏木一在自己即将被荡到最高点时,顺着风向再次尽全力把绳子掷了出去。
“咔哒。”
棱角分明的抓手扎过去,拖着长长绳摆在风中浪涛般摆动。
苏木一这一下的发力动作实在太大,避无可避地,遭到猛烈拉扯袋子边沿终于不堪重负地撕裂开来,袋身马上被风卷着向上去,而苏木一向下坠去。
她隐约听见高陆在喊,风声太疾,话语的具体内容实在听不真切。
苏木一在风旋里晕头转向地翻滚着,半晌忽觉腰间一勒,方才借此使得自己的神智勉强清醒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收腹腰身弹起,双手紧紧抓住自腰间向上延生的的绳子,勉强将自己的体位正了过来。
万幸,这一次的抓手成功固定住了。
随即,苏木一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四周向上喷涌的强风帮她省了不少力。
如果在平时,攀爬这样的绳子对苏木一来说也不算太难,但现在她身上穿的仍是那身囚衣,相当于凭空增加了成倍的阻碍。
一米……两米……
风实在很大,吹得绳子在不停晃动,谁也不知道上面的抓手具体卡位如何,又会不会在下一刻被晃落下来。
高陆吊着个大袋子飘在一旁干着急。虽然现在离着出口已经很近了,但大约也已经到了风力的极限,缀着人的大袋子仍气球似的飘飘浮浮,却不肯再向上了。
苏木一一下又一下地攀爬着,一双细瘦的胳膊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又与身上的衣服抗争着,整个手臂都在发着抖。
她在强风中控制着呼吸,一点一点维持着匀速向上的节奏。就这样,在一米一米地接近中,苏木一渐渐的整个人都没入了白光中。
在黑暗里前行太久的人突然来到明亮的天空之下,最初的一时半会儿几乎是看不清东西的。
苏木一只能一只手拽着绳子,另一只手试探着伸出去,细细摸索。
冰凉,湿润,寒意浸人。
“嘶。”指尖上一阵刺痛,苏木一倏地收回手来,五指一握便觉那处皮肤上已经结了一层细细的冰晶。
寒冷和风混在一起,能够铸成这世上最酷烈凌厉的刀剑。
前面的开口处盖着什么东西……苏木一费力地将身体拱上去,一脚踹出——“嘭”!
感觉像是个金属网罩。
或许人在绝境是总能爆发出超乎平常的力量,苏木一全力跃起这一脚竟是生生把这个巨大的网罩踢得震开一线缝隙。
一股风簌地灌进来,重新掉回绳子上挂着的苏木一只觉面上一麻,伸手一拂,细细碎碎的冰凌成片地掉落下来。
手中的绳子沉沉一坠,苏木一半遮着眼眶回身望去,就见下面的高陆也扔了那袋子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了。
在体力上,他显然要好得多,也没有衣服的阻碍,没一会儿就接近了。
绳子不断颤动着,苏木一忽然感觉到下方有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踝。
湿冷的寒风吹得她脑袋有些发懵。再这样下去一会儿,我一定会生病的,苏木一迟钝地想。
这种情况下病了,那就只剩死路一条。
“一一!我——爬——上——来——了!”高陆的声音在风里模糊得厉害。
接着,苏木一便感觉到下方的两只手都开始往自己身上攀。拉扯力骤然增强之下,她只能全力握住绳子不放。这样的角力中,那种冷得发麻的感觉倒是稍稍减退了。
高陆灵活得像只猿猴,就这么抓着苏木一的腰腿和绳子生生爬过了她,继续向上方而去。
“轰——轰——”
滴滴哒哒的碎冰和水滴下雨一样落下来,绳子剧烈地晃动着。苏木一于是意识到,上面的高陆在踹那个网罩。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忽至。
那种感觉大概类似于十多个人同时照着你的脸重重来了一拳。
开了吗?苏木一一边伸手护住头部一边向上看去。
那股寒风钻进来,一瞬间将出口原本源源向上吹起的风压了下去,又在下一刻遭到了它们猛烈地反击。
挂在交汇口处的苏木一和高陆两人就是被那团反击的力量生生掀飞出去的。
骤然腾空时,苏木一下意识双手抱头蜷成一团。
“嗷啊啊啊啊——”
高陆在哇哇大叫。
苏木一听得想笑,她也确实笑了,然后灌了自己满嘴的冷风和雪沫。
“嘭嘭”两声,两人一左一右地摔在雪堆里,砸出一大一小两个坑。
半晌,苏木一咳嗽着爬起来。
如果要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大概是又冷又湿又晕,天旋地转。
“一一,一一,你还好吗?”
高陆在喊,苏木一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大约也塞进了雪,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晰。
雪实在是太松了。高陆伸手来拉她,结果自己又陷进去,两人折腾半晌才勉强都站直了。
或许是这些烟囱形通风口的缘故,这里的气流流通量大,松软的浮雪积得很厚,一直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