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
我们各自倚着墙壁,与对方相视一笑。特殊的经历显然在我平凡的学习生涯中该留下记忆,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无法逃避对奥利弗的感情。
真的很想接近他,在与他相处的时候,我总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奥利弗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现在我们是一起夜游的同谋了。”
我歪头眨眨眼,为他口中的“我们”而滋生喜悦。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似乎明亮耀眼,在中心,我看到了我自己,心内如同被重重击打了一下。
其实想直白地表露出自己几乎已经确定的感情,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又迅速冷静下来,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夜游真的是为了去球场练习吗?”
“嗯,明天就是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的比赛了。”奥利弗提了提自己的扫帚。
少年眉眼低垂,我明白他隐匿的紧张。
“我想我该祝福你明天一切幸运,但是我想了想,要是你幸运了,那么斯莱特林们恐怕就会倒霉了,所以我很纠结该不该鼓励你。”
“但是出于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我会以奥菲维娅·格林的名义祝你好运。”
奥利弗笑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原本我还在想明天要是打败了斯莱特林队,你的战术失败了,我该怎样安慰你。不过现在拥有了你的鼓励,明天我必定能够赢下比赛!”
“喂,话别说太早!”我抱着双臂,“而且就算我的战术失败了也不需要你安慰,因为那只能代表战术不够完美,我还有改善的机会。”
“也有可能是队员不遵守战术安排。”奥利弗小声嘀咕。
我当然听清了他的这句话,情绪一下子有些低沉,当成没听到的样子。我挥出照明咒,观察这间临时藏身的教室。
桌凳都被堆在墙壁两边,布满厚厚的一层灰尘,许多纸团凌乱铺满在地上,黑板上还有着皮皮鬼用粉笔头胡乱画下的音符。只是教室里还有一面格格不入的镜子,金色镜框十分华丽。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走上前。
“一面镜子?”奥利弗把扫帚放在门边,他也走了过来,却惊呼一声。
奥利弗说:“酷,我怎么看到我穿上了普德米尔联队的队服,还拿到了世界杯的冠军奖杯!”
他又说:“而且你也在我身——奥薇?你怎么了?”
我很沉默,凝视着镜面里的人。
她有着一头又直又顺的黑发,茶栗色瞳孔带着微笑在看我。她的腿边蹲坐一只正吐着舌头的小狗,慈祥的老爷爷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站在后面的女人用手搂着她,女人身边的男人正抱着一盆铃兰花。
我认识她,她是长大后的我。
她的外祖父、爸爸、妈妈、小狗都在身边,她看起来很幸福。
我渴望这种场景,我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很害怕,因为这面镜子里没有我的妹妹。
米娅·格林,我的妹妹。
在听到奥利弗的话后,我瞬间猜测出这面镜子看到的不是从前、也不是现在。可是我的未来不可能再出现外祖父,所以它更不是未来。
那么它使我们看到的东西……是我们内心的渴望。
所以在我的内心,竟然不希望妹妹存在吗?
这种恐怖的念头让我浑身冰冷,巨大的痛苦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我咽了口唾沫,攥紧的双手在发抖,再也听不清外界的所有声音。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丑恶,泪水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拼命摇头。
明明我很爱妹妹,我很爱米娅!我真的没有想让她消失!
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蹲在地上把自己藏起来,不愿意再看到镜子里的画面,无声地呜咽着。
好像有人在焦急地喊我,又好像被他抱在怀里。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布料,隐忍着悲痛,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是心底翻滚、汹涌的难受冲到咽喉处,堵住让我发不出声。
丑恶,嫉妒,虚伪。
我无法正视这样的自己,无助地紧抓着奥利弗不放。但是就连自己都接受不了,又为什么不松开无辜的奥利弗?
我立刻要把手缩回去,却被奥利弗抓牢。于是茫然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着我从来都会去刻意避让的心疼。我向来顽强自傲,不允许别人看到我的弱点。
可是奥利弗,他在这个原本普通的夜晚见证到了我的脆弱与狼狈不堪。
我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颤抖了一下。
奥利弗用两只手臂将我拥入他的怀抱中,再用力收紧。他的下颌贴在我的发顶,分不出一丝一毫间隙。他生疏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慰我。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哭,但是我真的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所以请原谅我这样失礼。”
“奥薇,我说过,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假装你很好,但是不可以让自己习惯忍耐。”
“所以,我可不可以替你分担痛苦,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这么难过。”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关心你,好吗?”
奥利弗的手默默把我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