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课铃响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某人没有一点儿自觉,丝毫不见要起来的意思。
苏岑礼无法,屈起食指轻敲两下桌面,“上课了。”
宁凇换了个睡姿,拿后脑勺对着他,算是回应。
苏岑礼:“......”
“还有五个例题,讲完就休息。”
宁凇没有回应,大概聋了。
苏岑礼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喃喃:“不听就算了吧,没关系的,我去和宝哥商量一下,让他亲自……”
宁凇猛地抬头,怒视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傻逼!”
苏岑礼始终含着笑意,好像被骂的不是他,他把教辅书摆到中央,语气轻快:“我们来讲刚刚没讲完的那题。”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题型,掌握好方法,其他的很多题都能顺理成章做出来。”
“我们先求斜率……”
苏岑礼的声音很好听,干净清朗,加上他身上特有的书卷气,听他说话,宛若置身清泉潺潺的山林,山月清幽,微风轻吟,让人感到平静和放松。
但宁凇油盐不进,她只觉得这棒槌堪比强力安眠药。
他只需开口讲一句话,宁凇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助眠效果立竿见影。
苏岑礼还在旁边讲题,宁凇却觉得他声音逐渐离自己远去,空灵、飘渺,意识仿佛要被勾走,又人揉碎。
她遽然发现自己脑袋好重,好像上面压着个什么东西,她费力支撑了一会,上面的东西越来越重,沉沉压着她,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周身陡然失重,她好似自高楼坠落,要砸向地面!
宁凇心猛一沉,瞬间惊醒。
没有高楼,也没有重物,她在教室里,外面下着雨。
宁凇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脸离桌子只有几毫米,额头上抵着苏岑礼的指尖,有些微凉。
看来是他及时托住了她的头,她才没有和课桌来个亲密接触。
宁凇抬起头,后怕的摸摸鼻尖。
要是真砸下去了,她这俊俏的高鼻梁可遭殃了。
宁凇闷闷说了声:“谢谢。”
刚骂完人就又被人家“救”,啧,没面!
苏岑礼收回手,指尖上还萦绕着一丝温热,他回想起刚刚某人在边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很努力憋笑,却一秒破功。
宁凇剜他一眼,苏岑礼食指抵着唇咳嗽一声,正色道:“好好听,别迷糊。”
经过这么一遭,宁凇算是彻底清醒了,但是不代表好过。
修仙小说里金丹进阶元婴不都要遭雷劈吗,她这都还在练气期呢,都没筑基,为啥就要遭这雷劫啊!
说到修仙……
“笃———”
苏岑礼用笔末端敲了下桌子,“回神。”
宁凇:“……”
这人被太上老君丢到炼丹炉里练过火眼金睛吧。
-
宁凇心里煎熬,终于苏岑礼把最后一个题讲完了,她长舒一口气,下意识抬头去看钟表。
行,还有五分钟放学。
宁凇无声看向苏岑礼,你这五道题时间够久的啊。
苏岑礼默默移开眼睛,试图掩饰自己偷偷加了点料后的心虚。
他转头的功夫,宁凇已经收好书准备回家了,她站起来往门口走:“苏老师,我先走一步。”
“嗯,路上小心。”苏岑礼道,“再见。”
宁凇:“不,并不想再见。”
宁凇暗自腹诽,下个星期她不来了。
苏岑礼:“……”
-
回家的路上,宁凇遇到了赵子凯。
赵子凯也是跑校生,他们两家都在一条街上,便顺路一道。
赵子凯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问:“你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宁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补数学啊,你不会逃了吧?”
赵子凯莫名其妙:“那么好闲我为什么要逃?”
宁凇以为自己听错了:“好闲?”
赵子凯点头:“对啊,都没老师管,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朱迎不管你吗?”
“不管啊,这谁会管,她就给我讲了三四题,然后说不会的问她,就自己做作业去了。”赵子凯有些兴奋,“我打了一晚上游戏,爽死了。”
宁凇抬头望天,原来智障是自己。
宁凇还抱着点幻想:“你遇到朱迎属于天上掉馅饼,要是遇到苏岑礼,林谐欲他们这样的,肯定不好过。”
没想到赵子凯摇摇头:“不是啊,林谐欲也没管果嘉谌啊,我们五排打了一晚上游戏。”
宁凇心在滴血:“……五排?”
你们今天晚上过的这么滋润的吗?!
“嗯。”赵子凯掰着手指头,“林谐欲,杨译晚,何思齐,寸头,还有我。”
宁凇好酸。
赵子凯试图让她心里平衡些:“何思齐请了家教,所以他才说不用杨译晚教,果嘉谌的话,林谐欲把她不懂的讲完了才来和我们打游戏的。”
“不过……”赵子凯有些疑惑,“果嘉谌会的题那么多吗?林谐欲才讲了二十分钟不到就来和我们五排了。”
宁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