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吗?!
至少人家只是纯好心,看她可怜才送来这么一瓶药来给她治伤。
回过头来,这才发现随词寂的这张脸居然和外面的那张挂着的画像神似八九分,只是眉心中间少了那一抹璀璨的红纹。
可惜了……
随词寂见她既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一系列的行为举止浮夸又诡异,又见她嘴上说着不要,手却不老实伸向那几瓶丹药,偷偷塞进了袖口中。
还真是口嫌体正直。
“拿了就便出去吧。”他心思微动,闭上了双眸般的模样如同一尊白玉佛般,沉稳安静。
黎槐嘿嘿笑了两声,哪怕被撞破也一点都不尴尬,主打的就是一个厚脸皮。
她掂量手中的药品,不少,丹药的话应该能值些钱,于是开始在房内慢悠悠踱步,细细打量着一切。
嗯,很像是被盗匪洗劫一空的模样。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那堂中央的画像画得可是你?”
随词寂应声道:“是。”
这声简洁明了的‘是’,不由得让黎槐多瞧了几眼他。打坐之人双目紧合,姿容堪称上乘,他这种姿色说是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可惜人太过教板,像是一根陈年难啃的老骨头。但黎槐想起关于他‘少时成神’的背景,又免不了在降下去的好感又升温了几度。
但碍于原身和随词寂中间横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自己总不能用原身的身体去干一些违背她意愿的事。
这时随词寂继续开口说道:“那是年少时,曾有个人赠与本尊的生辰礼,他画的本尊,那张画也亦不止有本尊。”
“那副画有个名字,叫‘众神相’。”
再次走出来,庭中央的一切似乎变得非常熟悉,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像是开了闸一样,纷至沓来。
月色皎洁,年幼的原身趴在随词寂的腿上读书识字,烛油‘滴答’落在了桌台上,她问随词寂:“什么是一时善恶,一念神魔。”
随词寂说:“善渡己身,恶渡因果。善恶只一念,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原身继续问:“那神和魔又有什么不同。”
“神乃众生之圭臬,魔乃众生之残念。前者救众生,后者害众生。”
“如果我成害众生的人,身为神的仙尊会杀了我吗?”
记忆中的随词寂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拢了拢她身上棉氅说:“太晚了,该睡觉了。”
再有的,就是原身坐在那里吃着糖糕荡秋千,坐在池塘边喂鱼。
渐渐的,原身越长越大,也不发屈于这方寸之地,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但随词寂却总是不让她出去,后来,埋怨和抵触已深,她讨厌随词寂,讨厌他的一切。
直到七岁时才被打开这扇关了原身四年的门。
四方门框中,随词寂身披一件雪绒大衣,眉眼掩于檐角之下,语气寒沉道:“跨出这扇门后,从今以后,都不要来找本尊。”
思绪停留在这里,黎槐一只脚已经跨到了门口,也是时候停住了,那她这算是?
——送东西的。
对。
她百思不得其解,随词寂为什么要关原身四年呢?
偏巧,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位女弟子从不远处款款走来,身着一身红白相间弟子服,腰间配同一块龟似状的玉佩,想来是玄武门门下弟子。
那女弟子瞧见她从庭院中出来,顿时惊得不行,不是说长玉仙尊不收内门弟子吗?
为什么这个女孩可以来去自如穿梭在言月苑中?
黎槐前脚刚踏出去,后脚那玄武门女弟子心思一转,跃跃欲试想走进去,没有想只是刚踏上台阶,被外层覆盖的结界直接顶了出来。
玄武门女弟子不偏不倚倒在黎槐的身前,摔了个狗爬。
黎槐吓了一跳,才见一面,就行那么大的礼……有点太不好意思了吧。但出于日行一善的目的,想也没想便伸出手想拉她一把道:“你没事吧?”
玄武门女弟子脸上表露出一丝尴尬,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兀自用双手撑着地面直挺挺站了起来,反而上下扫视了黎槐一眼,怀疑她动机不纯。
“你既没配剑也没玉佩。定然非门内之人,说,为何能够进入仙尊私宅,有何目的!?”
原来是找茬的,黎槐默默收回手,暗自翻个白眼道:“就直接进去呗,我送个东西,还能有什么目的。”
这是怀疑随词寂能力不行,还是看她这一身三两肉的废人,一没灵力,二没趁手之物进去偷东西啊。
再说了,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得。
玄武门女弟子还是神色不善,警惕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黎槐绷紧唇线不生计较,也不想和此人多作纠缠,就直接抬脚就走。
还未走远,身后随词寂的声音兀自响起,远远地能够听到两个人交谈声。
“有何事?”
“仙尊。尊神已从‘万鬼境’中回来,特邀你去凤轩殿前去一叙。”
“知道了。”
一语毕,黎槐仰头看天空。天色空蒙,似乎有种要山雨欲来的风向。
果然在当晚下了一场小雨,不大不小,带着厚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