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气氛凝重万分。在正中间还放着两具担架,盖着白布,看样子是死人了。
现在巳时辰段,连孟拂轻都踩着点过来了,人还没有睡醒,浑身带着冲天的戾气,旁边的下人跟在他身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个主子不高兴,祸连己身。
他完全意识不到周遭变化的氛围,而是自顾自坐在椅子上,不满道:“这么早叫我起来过来做什么,还有早饭呢,我都饿死了!”
黎槐还是怕那红口白牙的木偶,昨天给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她默默退到了人多的地方,顺便提起头观察。木偶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诡异点,并无区别。
孟老将军瞧着他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府里死人了还知道吃!我们将军府怎么会出你这样一个酒囊饭袋来!!”
孟拂轻立即起身,慌里慌张道:“啊?死、死人了,死人太晦气了,我还是先离开了。”
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态度,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人在座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孟老将军,脸色硬生生气成了铁青。
“你给我站住!”
恰巧孟拂轻转身冷不丁迎面撞上了另外一个匆匆赶来的孟潇如,两个人头磕着头,孟拂轻不悦地捂着头骂道:“死杂种,你走路不长眼啊!”
“孟拂轻!”孟老将军忍无可忍道,“你看看死的是谁?!”
在一声喝令下,方才被人翻上白布又被两旁的下人重新揭开,所以呈现在视野中的是两具死法各异的尸体,一具男尸一具女尸。
男尸被极细的丝线钳制住四肢,生生被沁进了血肉中,双腿两侧以奇异的姿态扭曲弯折,头颅向后大幅度倾斜,死相极其凄惨。
女尸面部已经看不出来了,从水里捞出来半刻钟后已经开始发臭腐烂,像是一摊死鱼死虾,爆发浓烈的腥气。
只不过,这女尸黎槐瞧着有些熟悉,她内心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拂轻掩住口鼻,厌恶地往后退:“啧,好臭啊,该不会是你们从粪坑里打捞上来的吧?不过死了一个两个下人而已,你们查就是了,干嘛还牵扯到我的头上?”
孟老将军气得差点没撅过去,吹胡子瞪眼道:“这名男尸是服侍你的人,人死了你都没有察觉,你这主子怎么当的!”
几息之间,孟拂轻倒吸一口凉气,又忍着恶心和害怕上前,多看了几眼那名男尸的面容,还真是他的下人。
“难怪今早没有人给我穿鞋了,原来是死了啊。”他生怕孟老将军又生气,又借机跳转话题,“那另外这个又是谁啊”
孟桓知出声打断,她眼眶红红的,说话时带了几分哽咽:“是小桃。”
随着话语的落下,那块悬着的石头最终还是落到了地上,黎槐如抽脉拔筋般疼的难以呼吸,前几日还笑语盈盈和她瓮声瓮气的小桃,此时成了一具烂泥般的尸体。
孟拂轻死死抱紧了木偶,他恐惧道:“那还不赶快找出凶手,还在这里认什么人,万一危害到我的性命怎么办?我可是全家的命脉!”
此话一出,全堂再次陷入僵持中,孟老将军对孟拂轻这副态度失望至极,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随词寂身上,语气放软道:“恩人,这府中离奇死了两个人,就怕这凶手还潜伏在府中,这难免让我坐立难安。所以恳请你能揪出凶手来。”
黎槐想:这才是这老头叫他们来的真正目的。
随词寂偏头问了那名事先发现小桃尸身的丫鬟,道:“那井口,是如何大小?”
丫鬟似乎没想到自己还会派上用场,着急忙慌比划道:“就一个桶的大小,但是差不多比桶大一点点。”
随词寂心下了然,再作出解释:“那这名女尸应该不是失足落水,是人为,她头上有钝器所伤,应该是被人打晕抛进去的。”
孟桓知收住悲伤的情绪,坚定道:“长玉公子是如何得知被钝器所伤?”
随词寂指了一下,回答了她的问题:“头部明显凹陷,应该是钝器所致。”
这个角度孟老将军并看不到,但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女尸在头发深处的侧边有一处凹陷的地方。
孟潇如在旁开口道:“万一是妖所致呢。”
“并不是。”随词寂得出结论,开始顺理说下去,“井口呈水桶大小,妖杀人,必取所需,不会大动干戈,投身井里面。”
说话间,被簇拥在人群中的琅娘面上闪过一丝紧张。
随词寂就事而论:“这名女尸四肢浮肿,脸饱胀水囊,泡了一夜,更何况这名女尸是孟姑娘的贴身婢女。究其根本,死亡的原因无非有两点,第一点原因许是有人传唤死者前去。”
第二点原因还没阐明,就被孟桓知打断:“长玉公子,你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小桃是谁杀的了。”
众人听闻统统朝着孟桓知看去,而后者却朝着另一个人,此人是琅娘。
“母亲,小桃是你叫人杀的吧。”
孟桓知从头到尾一直沉浸在小桃死亡的悲伤中,直到随词寂道出了其中可能的原因,于是她突然想起了昨夜因为犯困,索性提前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传来小桃和另一位下人的对话,那名下人说是奉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