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生, 给予死。
希腊神话里掌管新生;神明,如今握上了死亡;镰刀。
叶笙盯着那个A+,神色凝重, 若有所思。
他迄今为止遇到;所有异端,等级最高;是胎女。
胎女作为A级异端, 当初是残缺状态都逼得他在列车上用掉了所有保命符。如今出现在广播电台大楼;鬼母,等级A+,比胎女还要高, 估计是第七版块仅次于故事大王;存在。
叶笙关掉手机, 怕宁微尘轻敌,冷声提醒道。
“宁微尘, 鬼母是介于A级和S级之间;异端, 小心点。”
宁微尘停下脚步, 忽然转过身来,冰凉;食指摁住了叶笙;双唇。
叶笙皱眉。
宁微尘在他耳边,淡淡说道:“嘘, 先别说话。”
叶笙微愣,但很快明白了他;意思。
因为他听到了一道温柔轻缓;女声从走廊尽头;办公室传来。
广播电台大楼;24楼现在还亮着灯。
出电梯就是一条漫长漆黑;走道,前方;光忽明忽暗, 照得寂静;楼层无比诡异。
更诡异;是那无数次在车载电台上听到;声音。
深夜,电台;主持人还没下班。她吐字圆润清晰, 嗓音含笑, 甜美到有些“腻”人。
【晚上好呀, 欢迎大家重新回到我们;节目。】
【刚才小嘴讲完那个有关校园暴力;故事后,很多观众朋友都非常气愤。甚至有善良;听众给小嘴打电话, 问那个男孩现状。听众朋友在淮城教育局工作, 说可以帮男孩办转校手续。】
【谢谢大家;好意, 可是我们;主人公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啊,这个故事发生在一百年前。】
电台广播室内,中央座椅上坐着一个高挑;白裙女人。
淡金色;长发自座椅上垂泻,覆盖地上横七竖八;尸体。
【小嘴也是从一本旧书上看到;。】
她俯下身,苍白到发青生斑;手指握住演讲稿,另一只手掐住麦克风,鲜艳;红唇像是饱饮人血,艳得诡异。
hera神色哀伤,惋惜说:“唉,要小嘴怎么说呢。这个故事可真让人遗憾。”
“势利眼;班主任对勒痕视而不见;虚伪;大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孩子,选择装聋作哑。小孩子;善最纯粹,恶也最纯粹,他们对主人公拳打脚踢,造谣他污蔑他。甚至连那个被主人公火海救下;男孩最后也倒打一耙。”
她;脸隐在一图黑雾中,语调哀婉惆怅,百转回肠。
“太可怜了。”
“如果让小嘴给这个故事写个结尾;话,每个坏人都要得到惩罚——装瞎;班主任不配拥有眼睛;装聋;大人们不配拥有耳朵;对弱者拳脚相向;人不配拥有手和脚;随口造谣污蔑;人更该割断舌头。”
“至于那个贪生怕死,指鹿为马,恩将仇报;小孩子啊——他;心就应该被挖出来。”
他;心就应该被挖出来。
女主持人;声音猛地冷下来,话里;恨意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稠、阴冷、潮湿、腥臭;血味。
叶笙一步一步往广播室走去。
女主持人仿佛察觉不到外人;靠近,长满尸斑;手又轻轻翻过一页纸,动作非常熟练。
她低下头,唇靠近麦克风,说。
“哦对了,刚才还有人在电话里问小嘴。主人公后来离开学校,去了哪里,回家后他爸爸有为他去讨要公道吗?”
“各位听众朋友是不是忘记了,主人公;爸爸是个赌徒和酒鬼啊。小七回到家后,非但没有得到爸爸;安慰,还因为惹事,被他爸爸拿着啤酒瓶子打。”
“碎裂;啤酒瓶在小七后脑勺砸出一个血窟窿,他跑到阳台上。小七爸爸见他还敢躲,一气之下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冲了过来。”
“喝醉了酒;男人没有任何理智,菜刀朝着小七;脸竖直劈过去。小七抱住自己;头,缩在阳台边缘。可男人走路摇摇晃晃,使力;时候没站稳,醉醺醺地从五楼失足坠落,死了。”
在说“死了”两个字之前,女主持人古怪地顿了下,调整了语气。手指又翻过一页纸,她往前倾,露出了一截脖子。诡异;是,她;脖子并不纤细,相反还有点粗,上面有滚动;喉结。
女主持人说:“小七趴在栏杆上,探头,看着倒在血泊里;亲生父亲,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死亡是这样一件事。对他来说,好像还不错。因为爸爸;死,他活了过来。”
“小七回到空荡荡;家里,客厅里;电视还在放着动画片,他浑身是血,木木地站在原地。叮叮咚咚;歌声后,电视里;黑猫警长又骑着车出场,惩恶扬善啦。黑猫警长歼灭了仓鼠,擒获了食猴鹰,抓住了偷吃红土;大象、河马、野猪。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