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想到这里，洛兴言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叶笙。
他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叶笙危险，毕竟能跟宁微尘站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之前在旧体艺馆体会过一次叶笙;冷静狠绝，如今在怪诞都市更是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印象。太冷静了，太聪明了，也太果断了。
地下墓地很冷。叶笙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往里面走时，脸上几乎毫无血色，可是他眼眸依旧很冷，像一把寒刃照亮黑夜。
宁微尘道：“哥哥，你还好吗？”
叶笙没有说话，他垂下眸，声音有点哑，冰冷却不容反抗;语气，响在楼道间，如同传达命令。
“宁微尘，如果在里面遇见;不是程小七而是故事大王。我枪里还有一发A＋级子弹，应该能拖住他一会儿。你到时候不要管我，原路返回，离开后，跑到长明公馆公交站，坐上13路公交车，去郊外故事杂志社;书库。如果程小七不在这里，就肯定被故事大王移到了那里。”
宁微尘在黑暗中深深地凝视他，随后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握。
叶笙在阴山长大，掌心;皮肤布满了细密;茧子，他手指细长却有力，像是天生适合握枪。
叶笙皱眉。
宁微尘笑道：“宝贝，你这样，像是在说遗言。”
叶笙很不爽：“我没再跟你开玩笑。”
宁微尘淡淡道：“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叶笙，如果在里面遇到;是故事大王不是程小七，我宁愿跟你一起死，也不想单独出去。”
叶笙：“……你脑子进水了吧？”
宁微尘摇摇头，轻笑地吻了吻叶笙;唇角：“没有。我一意孤行;前男友，你;个人英雄主义真;很重。”
叶笙：“……”
叶笙和他无话可说。
他们走在最前方，交流;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洛兴言拿着手电筒，照着周围;环境，越看脸色越难看。而杨宗看着前面这种情况还在卿卿我我;两位大佬，哭都哭不出来。
长明公馆;地下室是棺材林。一落地后，灯光一照，众人就看见了一座黑木棺，整整齐齐摆放在正中央，棺材;前方挂着白色纸花，贴着死者灰白;照片。死去;是个老者，目光幽森森看着擅入者，像是要活了过来。
杨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洛哥！洛哥！你说棺材里会不会有人。”
洛兴言说：“你想多了，里面最多撒点骨灰。”
绕过这尊棺材，往里面，是一个又一个土胚房，就跟长明公馆上面;构造一样，下面也是40平米;地方被化成四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不是放着棺材就是放着骨灰盒。走着走着，叶笙踩到了一页纸，他拿起来一看，赫然是程小七;草稿纸。
“程小七果然住在里面。”
草稿纸上是程小七给电台;投稿，针对他们;第二次征文，关于电台;结束语。程小七第一行，写到【我们为什么要讲故事？】
可是这句话后面，就再也没有下文，不知道是他不想写，还是没时间写了。
“这里有封信！”杨宗也时刻留意地上。
地下墓地黑灯瞎火;，程小七一定是抱着一堆东西躲在这里;，难免会有遗漏。
他捡起来后，看到上面;内容，愣住了。
“这封信是程小七妈妈给他寄来;，等等，他妈妈不是不要他了吗？”
信上是女人温柔秀丽;字迹。
【亲爱;小七：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很遗憾这样一个重要;时刻妈妈不能陪你一起渡过。但妈妈还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这份成年;喜悦。
今天有吃蛋糕吗？有在朋友;起哄下许愿吗？新;一年，对未来有方向了吗？】
杨宗脸色发白：“……这也太讽刺了吧。”
叶笙在时光书店就看到过类似;信件，所以也不觉得讽刺。
程小七;妈妈在他出生后就离开了，却在每年他生日都会雷打不动地给他寄一封信来。
她不了解他;经历，缺席他;成长，却在信中极尽天真烂漫去构思他光辉灿烂;人生。
不知道程小七看到这样;信件是讽刺多，还是感动多。不过看程小七把所有信规规矩矩整理好放箱子里;行为，估计还是感动多一点吧。
毕竟他妈妈，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充满善意;人。
杨宗说：“她这妈当;……”但杨宗把这封信看下去后，突然就愣住了。
往后看女人娟秀;字迹，脱离那些不切实际;祝福后。她开始以一个过来人;身份，说起了自己;十八岁。
她说起家境贫寒被逼着辍学;心酸；年过十八就要嫁给一个陌生人;迷茫。她说自己当时;心情，她说这世界好像糟糕透了。
她说，她过;不是一个正常;成年礼，但她希望她;小七能快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