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抹揶揄的笑:“你要没事,就先出去!”
姚俏滢扯了扯嘴角,觉得阿九不识好人心,翻了个白眼便出了屋子,临走时还将门甩的震天响。
响动过后,空气突然安静起来,气氛也就变得更尴尬了。
只想来探一眼便走的阿九在心里骂了句粗鄙之语。
她硬是头皮与陈晧琛四目相对,在对方死气沉沉的注视下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你……你终于醒啦?!”
话落后是双方长久的沉默。
陈浩深不鸟她,也不愿意见她,堪堪的侧过头后将眼睛闭上。
阿九被局促和尴尬包围,臊的她差点用脚趾头抠出个洞来。
算了!
这种奴颜婢膝的样子她受够了!
这种丢人的感觉让她心生怒气。
她是欠他的,但她可以还,没有必要跟个孙子一样去热脸贴冷屁股!
她的祖宗只教过她众生平等,没有教过她作践自己。
阿九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气鼓鼓的离开了屋子。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阿九的情绪立马低落了下来,屏幕上的司命忍不住嗤笑着讽刺她:“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其实你很清楚不是吗?”
“一切都说的明明白白,这误会根本就不该存在!”
司命满眼讽刺:“他只是不需要一个无能者的同情与怜惜!更不需要她的温柔以待!”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好?可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阿九猛然绷直身子,她的心口突然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了。
随即大惊失色道:“你休要动我信念!”
司命笑的意味深长,她没有反驳,只是声音轻飘飘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是我在动摇你的信念吗?”
她本笑的恣意,看着阿九颤抖的身躯,心口突然窜过一抹悲痛。
这种悲痛是何奇的似成相识。
终究是同病相怜的不忍,让她放软了声音:“阿九,同情弱者没有错,可有时候弱者是需要被强者同情才会心怀感激的!”
阿九的声音带上哽咽,她垂头丧气的问道:“有什么关系呢?好坏难道还分个高贵下贱吗?”
司命难过的看着阿九,她走过的路她又何尝没有走过?她踩过的泥泞里,也曾留下了她的脚印。她脱口而出的呐喊,也是困了她很久很久的绝境。
司命叹了口气,说道:“是的!”
“可是……”
阿九还想狡辩,却被司命打断了。
她说:“阿九,你是公主!”
而她只是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平凡人。
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故而才在今生的故事里,给她一个平凡的起点。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她想要击破阿九的信念,让她不再那么全力以赴。
阿九不是不懂,她只是失魂落魄的走着,走到自己都恍然不觉得地方,猛然间被姚俏滢一把扯住。
阿九顿觉头清目明,定睛看去,吓的猛吸了口凉气。
脚下的深渊透黑而冷硬,俯视一眼便让人背脊发凉,心生胆怯。
姚俏滢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咋的?犯失心疯了?不然怎的寻起死来了?”
阿九收回悬浮在孤渊上的一只脚,感激的看了姚俏滢一眼,道了声谢。
她不想继续沉浸在这个糟心的事里,便主动问道:“竺仃呢?”
姚俏滢哑然咋舌:“怎的?想找她拼命去?”
阿九摇头:“我只是觉得最近太懒散了,想要再勤奋一些。”
姚俏滢点点头,想想也是,便道:“自从小妖崽子醒了后,她便一直待在镜水之渊里!”
阿九听闻,便要去寻,谁知姚俏滢见状,神色一僵,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她。
些是姚俏滢脸上的神色太过紧绷,阿九察觉了一丝异样,目光审视的问道:“怎的?我不能去?”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态,姚俏滢换了笑脸,摇头表示:“这倒不是……”
斟酌的谎言还未说出口,阿九已经挣脱她大步的往前走了。
姚俏滢有些头疼的看着,脑袋中思绪杂乱,连手掌的烫灼感都比以往强烈了。
她颇为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阿九几乎是一路狂奔着跑到镜水之渊的。
深暗色的大门敞开,一望无际的寂静之渊里透着青黑的冷硬,她就这样呆滞的看着,看着最深处的半空里巨龙将幼小的魂魄不停灼烧。
孩子疼的脸色透明,却听不见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种折磨持续了很久,久到嚎叫声逐渐无力,以至于虚弱的□□被呼呼吹啸的冷风覆盖。
面对如此凄苦的一幕,竺仃却只是安静的看着,无动于衷。
阿九皱眉,看着她笔直的背影,着一身烟青色的衣衫,在深不可测的深渊中恍若虚幻。
“他快死了!”
孩童气若游丝,任谁都看的出大限将至。
竺仃安静的矗立着,仿佛听不见般,不为所动。
阿九想上前,却又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原来她并不是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