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了吗?”
沈倦思索了会儿,抬头:“其实还可以?”
对于沈倦而言,梦境一晃即过,根本回忆不起。但沈见空却记得分明,他在梦中关于死亡的呓语,那句什么时候能赴死的问话,犹如一根刺扎进心间,疼得难以言说。
这话出口的刹那,沈见空脸色全然黑了下去,他起身拂袖,怒道:“沈倦,你方才差点昏死过去!”
继而又是一笑,声音冷冷:“看来你当真是厌恶我到了极点。我就在隔壁,你在这里疼得要死,却不愿唤我一声……如此也罢,甚至设下结界,拦我在外。”
“那个结界……”沈倦有些头疼,目光在屋子里寻了一圈,落到爬满裂痕的九灵塔上,“我今日在庙会上逛来的,本打算试一试效果,没想到刚落下,毒就发了。”
沈见空压根不信,一副“你继续编,让我看看你能说出多少鬼话”的表情。
若是从前,能气得沈见空不再瘫着一张脸,沈倦定会生出成就感,但此时此刻,却是满心杂乱。心尖儿酸软得发疼,又横上一秋,落木萧萧下,四处起愁波。
沈见空这一棋,妙就妙在他不曾明说。他不言明,沈倦便无法堂而皇之将人推开,否则便是不识好歹,毕竟他们明面上是师兄弟,沈见空处处为他着想,理所当然。
这人暗棋一招,进或退,攻或守,随事态变化为之,当真高明。
不知如何是好,或许唯有将人直接赶离了去,扫走心烦意乱的源头,方能让他静下来。
于是道:“也罢,今日多谢你,便不让你赔了。”
“我不是为了一声谢。”沈见空道。
沈倦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坐姿,仰起头来,定定看着沈见空:“但我除了向你道谢外,无以回报。”
“我并非要你回报什么。”沈见空亦看着他,眸光瞬也不瞬,那些复杂的情绪藏在深处,唯一可寻的是怒与愤:“浑身是汗,衣衫头发乱糟糟的,连洁净术都不要了?”
沈倦敛眸:“我洗澡。”
他脑袋稍微往下垂了些,脖颈弯出些许弧度,让左侧的咬痕愈发清晰。沈见空没施治愈术,他亦不开口,那一圈齿印猩红,甚至还渗着血丝。
“看来还是厌恶我。”沈见空狠狠闭上眼,“可既然如此,总该有个理由。”
“我没有厌恶你。”沈倦低声道。
沈见空:“这一路上,你数次想赶走我。”
“我想一个人玩儿。”
“但你的身体不允许。”
沈倦不说话了。
高烧的烛火在风拂下摇曳,满室光影轻晃,窗上映两道剪影,一坐一立,数尺距离,却如远隔银河。
许久之后,他笑了一声,道:
“沈见空,非要说的话,我没有理由让你跟在我身边。”
“我有我的事要做,你有你的路要走,就算我中了幽灵花的毒,我们也没有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道理。”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走的不是自己的路?”沈见空冷眼看他,眸底滑出几分讥诮。
沈倦慢条斯理道:“我们两个人的道,是不一样的。”
“万道归一。”沈见空道。
“你所求的,是天道,而我的道,只归自己。”沈倦笑起来,眼角上扬,拉出分明的弧度,但那眸底不见半点笑意,“我要做的事,我心所向,和你截然相反。就算你我同出孤山,但因为所求之物不同,终究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天。”
他们相识百余年,冷眼相对百余年,互不来往百余年,他终于道出理由,道出一句所谓的终有一日。
“所以你不欲同我有牵连?”沈见空蹙了下眉。
一点幽光从沈倦眸间滑过,但太过细微速度太快,试图寻找时,了无痕迹。
他唇角扯出的弧度更大,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
银烛倏地一声哔剥,灯花炸开,满室一暗。
这时候,洛长淮来到门外,轻叩房门,道:“沈峰主,独孤家的人来了,请你下去。”
沈倦挑了眉:“独孤家?”
沈见空厉声道:“让他们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是个甜文作者,感情想写虐都写不虐的那种
还有个事,我大概会改个文名,改成叫《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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