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时候,冰雪消融,花园也又恢复了往常绿意盎然的模样,非常适合出门探险。奥萝拉挑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时间,拉着克罗莉丝重回迷宫大冒险,顺便检查一下她们俩的几个秘密基地是否还健在。
出门前她想起那瓶圣诞节的神秘药剂,之前因为不知道放些什么,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做实验,这次既然要去冒险,不如为她们俩的日常增添一点乐趣。
奥萝拉在加了魔药的水盆内放下了一根她们两人的头发,魔药霎时间咕嘟翻滚起来,星星全都坠落,轻盈的跃出水盆,银白色的光线延伸出去,向着神秘的后花园。
她们俩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银线忽高忽低的飘着,光线的另一头有灵性的自己系在她们两的小拇指上,接触的地方有点冰凉的感觉,像是蛇的鳞片。
穿过熟悉的迷宫,跳过路边雪化开的小水潭,沿着小溪向下走去,最后银线指引着她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子门口。
那是一个跟她们差不多高的袖珍小屋,大理石雕刻的门看起来沉重且封闭,透明的窗户后用浅蓝色的窗帘遮挡,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房顶是用金色的瓦片搭造的。正门处被一个石栅栏围了起来,似是不欢迎任何人的到来。
奥萝拉站在三步外的地方好奇的观望着,她没打算接近。克罗莉丝谨慎的握着妹妹的手腕,万一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们俩就随时准备逃跑。可无任何征兆,一股推力从背后将两个人推向了房子,匆忙间克罗莉丝下意识回头,但没看到任何人。
两人甚至没接触到栅栏,房门就已经自动打开,两团白雾将两个人连拖带抱的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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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双翼的鸟儿,在生命长河中翩翩起舞。”
“共享深厚的血脉与交织的道路。”
“无法独自飞翔,只能互相依偎。”
“不该出现的传说,是献祭,是先机。”
虚无缥缈的声音如歌唱一般,雌雄莫辨,莫名其妙的画面在两个人的脑海里闪动,像梦中的幻影,又似是曾走过的岁月。
黑云中闪烁着绿光,尖锐猖獗的大笑,从未见过的高楼,温柔的念书声,看不清的大雨,鲜血淋漓,深入骨髓的恐惧,无处宣泄的尖叫,温暖的被窝,紧紧拥抱的温度,缺氧般窒息的疼痛。
克罗莉丝睁眼什么都看不清,她凭感觉触摸到了身边的奥萝拉,即便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她也下意识强忍恐惧的将没醒来的奥萝拉搂在怀中。乱七八糟的记忆,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冲击着她的意识,令人生畏的疼痛,奇怪扭曲的符文阵法,以及炽热的火焰,她害怕的瑟瑟发抖。
“克罗莉丝。”尤兰达声音沙哑,她试着将女儿们搂进怀里,可是只要一接触到她们俩,克罗莉丝就会恐惧到尖叫,她打心里抵触任何人的接触。
女儿的抗拒化作巨大的悲哀,占据了尤兰达的心神,她的眼泪无声滴落在克罗莉丝的肌肤上。滚烫的泪水如同驱散黑云的光亮,令克罗莉丝迟疑着逐渐安静下来,属于母亲的,温馨又熟悉的香气令她慢慢放松,半晌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卢卡小心的为她们两换了个更舒适的睡姿,将被角掖好,然后将尤兰达扶到一旁坐下。她泪如泉涌,怕吵醒女儿,却又舍不得离开房间一步,只能将头埋入丈夫怀中,眼泪晕染湿他的衬衫,卢卡轻抚着她颤抖的后背。
奥萝拉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场无尽的梦魇,她一直重复的看着两个小女孩的生活。简单的幸福,年复一年,逐渐支离破碎,一切早有征兆还是猝不及防,纯真无邪到痛苦挣扎,她无法插手改变任何事情。
她觉得枯燥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比的疲惫和无助,她渴望找到一种方法,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循环。
可梦境就是梦境,改变不了,只能一遍遍重复观看新生和毁灭。
奥萝拉冷眼旁观着,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她意识到了自己不该一个人站在这里——从始至终,克罗莉丝都与她同在。
窃窃私语如泡沫般褪去,奥萝拉安心的倒入云雾中,这一次一定是一个甜美的梦乡。
克罗莉丝与奥萝拉同时醒来,彼此目光交汇,这份长达二十年的久违亲切感,让她们俩默契的一起笑了起来。
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一旁沙发上的父母,眼底的充血和眼袋都揭示了他们近期的焦虑与不安。他们原本正依偎着浅眠,沉睡中的面容显得疲惫不堪,可一听到动静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魔杖都紧握在手中。
见孩子们醒了,两人急切走到床边,想伸手触碰她们,又怕和上次一样惊吓到她们。克罗莉丝与奥萝拉主动投入父母的怀抱,她们衷心地爱着他们,这对赋予她们生命、姓名及无尽亲情的父母。
“醒了就好,醒来就好……”尤兰达声音哽咽,抱着怀中的一对女儿泪如雨下。
在她们昏迷的这一个半月里她食不下咽,几乎每天都以泪洗面。倘若她时刻守护在她们身边,或许就可以规避这场灾难了,尤兰达没有办法想象失去她们的日常生活。
“爸爸,妈妈。”她们俩嗓音沙哑,长时间没说过话而导致嗓子干涩的像是没上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