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金水一早提了三样古玩去见陈等兴,一件是那唐朝青铜香炉,另外两件分别是彩绘双环髻女舞俑跟鎏金鹦鹉纹提梁银罐。
陈等兴最爱的则是那彩绘双环髻女舞俑,他拿放大镜仔细地打量各处,不住赞叹:“好,好,这陶俑常见,可这样造型的女舞俑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听说美国、日本博物馆里就有几件,偏偏一直没机会出国,去瞧瞧。”
陈等兴说到这里的时候是有些感叹的。
清朝跟民国初,全世界的古董商人都在国内大肆采购,如今外国博物馆里哪个没有中国陶瓷青铜?
“老爷子,您若是喜欢留在手里把玩些日子也行。”
顾金水拿起茶壶给陈等兴倒了杯水。
陈等兴笑道:“这就不必了,你不是急着要钱吗?这几样东西你估计想出多少价?”
“那香炉我琢磨着一千八能出,”顾金水沉吟着说道:“那女舞俑跟提梁银罐保存的很好,又都是大开门,尤其是那女舞俑,您也说了,国内到现在还没有过,我想这物以稀为贵,可以卖出高价。”
陈等兴心里有数了,他点头道:“行,这事你就交给我吧,过几天有消息了我打电话给你。”
顾金水便知道这事十拿九稳了。
他这回过来都是挑了尖货,无论是女舞俑,还是青铜香炉,都不常见,虽然说那青铜香炉是唐朝的,也没些什么来历,可唐朝开始青铜器就逐渐减少,这样品相的东西错过了不一定还能再买到,因此要卖出个高价,也不难。
了却了一件事,顾金水区找了那房改局的大姐说了一声,就说自己已经回来了,过阵子就能找房主签约。
事情前后忙活完,都到中午了。
顾金水才要回家吃饭,在巷子里就碰到了宋建设。
宋建设脸色铁青,神色十分难看,碰到顾金水,他黑着脸,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进院子了。
这什么人啊?
顾金水摇摇头,回家里吃饭去了。
黄喜荣在外面买了几道菜回来,才煮好饭,见宋建设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
“进屋里说。”宋建设脑门上青筋凸起。
黄喜荣一看这模样,心中就有些不祥的预感,她怕人听到,匆匆把门带上,饭也不管了就直接进屋。
宋建设从怀里把今天早上带出去的金砖取了出来,嘭地一声放在桌上。
屋里孩子听得动静,吓了一跳哇哇地哭了出来。
黄喜荣顾不得孩子,看了看金砖,着急地问道:“这东西不是说去黑市变卖了,怎么还在这里?”
“卖不了!”
宋建设咬着牙,手握成拳,“这不是黄金,是黄铜。”
“什、什么?!”黄喜荣脑袋嗡地一下,只觉眼前一黑,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桌上的金砖,“这、这怎么能是黄铜呢?那袋子分明是你拿回来的,里面还有好几百呢!”
对。
若不是那天袋子里那么多钱,宋建设一家子也不会就那么顺理成章地相信袋子里的就是金砖。
宋建设拿起金砖,往地上拍了拍,砰砰砰的声响,他拿起金砖给黄喜荣看,“你自己看吧,这要是黄金早就留下痕迹了,这东西硬的跟骨头似的,人家还以为我是来坑钱的,差点儿还要打我,得亏我跑得快。”
黄喜荣拿着那块金砖是看了又看,额头上冷汗直往下流。
她赶紧去拿出那袋子出来,里面五六块金砖一一验过,都是假的!
“这、这怎么会是假的?”
黄喜荣不肯接受现实,本来以为儿子这回出去能暴富回来,没能成也就算了,要是家里藏着的金砖都是假的,黄喜荣都不想活了,“儿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叫人把东西给掉包了?会不会是你媳妇?”
宋建设脸上露出无奈神色。
他叹了口气,“妈,莲花又不知道咱们把东西藏在哪里,她怎么去掉包,况且这些金砖咱们之前也见过的,就是这几块,错不了。他娘的,我猜那天晚上我拿回来的时候,这些就是假的。”
宋建设掏出口袋里的烟,抽了一根点燃,深吸一口,脸上满是颓废神色。
黄喜荣脸色白了又白,她看着地上的金砖,突然想起宋建设的工作,“金砖是假的,那你以后怎么办?”
这回问的倒是个好问题。
宋建设临走的时候为了本钱,把工作给变卖了,本来是想着家里已经暴富了,那几块金砖一卖,一家老小一辈子不干活都成。
可谁知道,金砖居然是假的。
“宋美,你这手表可真漂亮,我之前在百货商店瞧见过,得不少钱吧?”几个小护士瞧见宋美手上熠熠生辉的手表,忍不住过来打听。
这年头一块手表好几百,顶得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不是特别有钱都舍不得买!
宋美故意摘下手表给她们看,眼睛撇了一眼旁边写报告的顾银星,道:“也没多少钱,就两百多,外国货来的,我说不要,我们家东来非说要结婚了得给我买一块。”
“宋梅,你对象真是大方,你这身衣裳也是他给买的吧?”小护士羡慕地说道。
宋美这些日子没少在同事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