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轻笑起来，夺眶而出的眼泪再也没办法掩饰，“别想那么多了，艾格妮丝…”
“我们都有各自的战场，”她也躺在草坪上，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泪水，“你应该以你的战场为先…”
下一秒，我们同时开口:“我也要回到我的战场里去了…”
我坐了起来，看着那双故意不看我的眼睛。
我一边变回我原本的样子，一边朝她伸出右手，面带微笑，泪眼闪烁。
我身上穿着的，是属于我而不是黛茵的那套萌学园校服。
“认识一下吧。安德洛·森芮。”
这次，她没有像初见时那样，看着伸出的手愣了好久，而是毫不犹豫地握了上来。
“艾格妮丝·贺普。”
我的笑意更明显了，可我们的眼泪，都已经不能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第一次看见你哭啊…艾格。”
“你也一样。”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她就是你，原来…你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她猛地甩开我的手，满是泪水的眼睛里闪烁着还未消退的不敢相信和新生出来的质问，“安蒂——为什么?！”
“我可以说，不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她的语气仍难掩激动，“你付出过什么才换来圣域寒冰那么强大的力量和分身的能力?甚至你还——你还故意在我们面前打败黛茵——”
我轻笑一声，“总比你故意减弱魔法能力的输出，让黑魔法打中你好吧?”
“我没在开玩笑，”她认真地看着我，“我不信没有代价。告诉我，你是用什么交换的?”
我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谁都交换得了的，就像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能成功地研制出无极能量药水一样。”
“所以——”
“至于代价具体是什么，”我打断她，“很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说。”
她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安蒂，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啊…”
我们的脸上都还挂着泪痕。
“可是到底为什么啊?”她突然劈头问，“你说啊！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什么要设计得这么复杂?！”
我看着她充满泪水，愤怒与不甘交加的眼神。
“艾格妮丝，你先答应我，”我移开目光，竭力控制住颤抖的双唇，“别回去萌学园了好吗?你去森芮庄园，那里有我们全家和长老会的特殊结界，瑟尔利现在死也进不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躲起来，可是…我最近越来越觉得真相还很遥远，很复杂…而且你也不是萌骑士了…万一——艾格妮丝，就…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那你呢?”她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我，“你会回去的吧?”
“…对。”
“还是用两个身份吗?”
“明知故问……”我苦笑了一下，“艾格妮丝，有关暗黑族对于贺普家族的态度，我有我的——”
“不能说的理由或者是还不确定能不能讲出来的原因，对吧?”她含着泪笑笑，“好，我相信你——最后一次。”
我终于松了口气，“谢谢你…”随即我抬眼看向她，“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
“你说呢?”随即，她含着泪轻笑起来，望向天空，“很多时候，我完全意识不到你小我一岁，但有时候又是那么明显。”
“你什么时候学得跟黛茵一样，不正面回答问题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什么?”
“你能讲出来的那些事。”
我再次倒在草坪上，看着飞舞在空中的蝴蝶和远处缤纷的植物。
“艾格妮丝，我的故事，涉及很多我自己都还说不清的东西……”
“那就说说你的打算吧。”她的声音很坚定，“至少，我想知道，你给自己预定了什么样的结局。”
我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双眼。
“你真的答应我，在我们能确保暗黑族不会对你产生致命的危险以前，远离那里吗?”
“当然。”
我张开眼睛，坐了起来，再次迎向她微微闪光的双眼。
“那，说完，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在轻柔的春风里，我说出了星光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