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是终于坐不住,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亲自到青楼捉奸了。
轿子晃晃悠悠行进了一段时间,像卸载重量物品一样停下来,底盘往下,晃悠的感觉顿时消失,与地面的近距离接触让一切都变得安定稳固了般。
但黎啾啾感受到身体中二夫人的情绪立刻忐忑,所有负面的不安定感放大。
“夫人,到了。”外面的下人说。
黎啾啾从轿子中走出,迎面而来的,是飘着胭脂水粉香气,飞着红罗纱帐,走着歌楼女子的风月歌馆。
少女站在原地,双目怔然地盯着面前的歌馆,紧紧地攥住帕子,手指关节泛起白色。
拂冬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愤愤道:“姑爷这么做太伤您的心了,您从未做过伤害姑爷的事,可他怎么能日日夜夜流连在这种腌臜地方。”
拂冬的话被少女打断。
少女声音压抑着颤抖,“好了,拂冬,莫要再说了。”
“可是……”拂冬拧眉,对自家小姐的心疼和对这桩婚姻不满积累到顶峰,“夫人,哪能这样对待您啊,想您之前在家中享受娇贵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姑爷他……”
仿佛将被戳破了美好的幻想,压抑与痛苦在心中腾升,少女痛苦地呵斥丫鬟,“拂冬,闭嘴。”
拂冬表情变了变,她无奈伤感地看着少女。
拂冬看到少女面色更加苍白,仿佛呵责的并不是丫鬟,而是少女自己的心。
夫人鲜少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拂冬想,她太了解夫人了,夫人性格贤淑常常检讨自己,所以,夫人的态度越是严厉,夫人的内心越是痛苦。
姑爷流连在歌楼楚馆醉生梦死,夫人此刻内心一定很伤心。
夫人怔怔看着歌楼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少女抿紧唇线,眼中水花晃荡,她慢慢地走入歌楼酒馆中,一身清雅服裳,与浓烈的脂粉擦肩而过,逆行着。
“夫人,这里面不干净,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拂冬跟在黎啾啾身后,焦急劝说。
“我知道了。”少女定住脚步。
拂冬目露喜悦,宽了口气,“那夫人,我们......”
“拂冬,你在门口等我。”少女冷冷说。
“夫人?!”拂冬惊讶。
少女头也不回,急急走进歌楼深处,背影慌张,仿佛要掩饰什么。
她的身影渐渐被红罗帐埋没。
“我要找陆家二公子。”少女在歌楼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焦急地拽住一个又一个衣着薄衫纱衣的美艳女郎,“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有一位美艳女郎将手软软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往她脸上软软吐了一口气,醉醺醺的,“陆家二公子?”
“你找陆家那位好哥哥呀,你是什么人呢。”美艳女郎咯咯笑。
听到“好哥哥”这种亲昵的称呼,少女脸色惨白一分。
她抬起眼睛,澄澈纯良的眸子映入面前女人婀娜的身姿,美艳的脸庞。
女人的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妖娆勾人。
二夫人不由得自卑想,而她常常素容,二公子会觉得她无趣吧。
少女低眼,别开视线,积聚爆发的勇气仿佛被压低缩小,声音变轻,“我是他的妻子。”
“嗯?是什么?”
“小姑娘,听不清呀。”女郎娇笑着。
少女涨红脸,骤然抬高声音,“我是陆家二公子的妻子!”
“原来是来捉汉子的啊。”又一位艳丽的薄衫女子走过,嬉笑着,神情是见怪不怪的轻佻。
少女的脸通红,神情难堪,紧绷着颤抖的声音,“他在哪里?”
女郎们娇娇笑着。
“哎,春雅,你知道陆家哥哥在哪里吗?”
春雅撩了下头发,眸光娇艳地看着少女,“陆家哥哥?嗨呀,陆家哥哥每天都眼巴巴地跟着清祝娘子,我哪知道陆家哥哥今个在哪里呢,这得问清祝呀。”
少女的目光不安地扫过众女。
一身端庄衣裳的少女站在歌楼舞女的包围间,舞女们笑的娇媚,少女的脸色越发难堪。
她与四周格格不入,静谧温良,像一朵纯洁的兰花,在风雨中坚强地摇晃着颤抖的花瓣。
女郎们笑着,捉弄着小绵羊,少女有些站不稳,在这风情魅惑的氛围中露出失措茫然。
少女踉跄向后退,口中执着地询问,“陆家二公子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舞女们不以为然,态度依然轻佻,“这里的恩客多了呢,我们怎么知道呀,小夫人。”
“你们应该知道的。”少女攥了攥手指,手背泛起隐忍的青筋,喃喃的声音带着求之不得的执着。
舞女们并没有把陆二公子妻子的不满放在眼里,这里的人谁不知道陆二公子连看都不看这位妻子。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