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分店,心中立马打起了算盘。毕竟他做梦都想重回苏家,重新过回曾经“纸醉金迷、风光无限”的日子。
因此,他将新兴崛起的牧家胭脂铺视作了将来苏氏在汴京发展的敌人之一。他怂恿逼迫自己的媳妇儿上牧家演了那么一出戏,目的就是搞垮牧氏胭脂铺,以此作为向苏氏本家邀功的“投名状”。
听了王氏的故事,牧月如感叹这个世道的女子,往往嫁错了郎也就意味着万劫不复。女人要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闯出一方名堂来更是举步维艰。
王氏如今为家事操劳,身材走样,脸上老态横生,曾经的纤纤素手如今也布满老茧和冻疮。哪里还有一丝曾经花魁娘子的影子。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牧月如拿出了两盒“溢彩生香”,又拿出了许多口脂、香膏,对王氏道:“多谢姐姐如实相告。但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过于苛待,这些脂粉香膏送于姐姐。无论如何,总要对自己好些,莫让自己把自己也糟践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告辞。谁知,那王氏却在此时拉住了她,欲言又止。
牧月如静静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那王氏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对牧月如道:
“我知姑娘是个干大事的人,不会对我等低贱之人斤斤计较。但今日姑娘前来,令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我无以为报。只能提醒姑娘,苏家能默认我丈夫私底下使用这样的手段,看来并非善类,姑娘今后一定要对苏氏多加提防。”
牧月如郑重地点点头。她曾听林氏说过,苏家的“螺子黛”在江南一带极富盛名,京城中的豪门贵女更是争相抢购“螺子黛”,皇宫中的嫔妃们更是为此一掷千金。
螺子黛出产于波斯地中海,是一种特殊的海螺。经研磨加工制成黛笔,颜色黑中带紫,和传统的石黛相比,用它来画眉,颜色更加内敛典雅。但螺子黛加工和运输的成本极其高昂,因此价格不菲,算得上是当世极为奢侈的彩妆。
一般家庭的女子,只能用石黛画眉。而贫穷女子,更是只能将烧焦的杨柳枝用来画眉。这两种画法,画出来的眉都极为不自然。然而,螺子黛的价格又不是一般女子能消费得起的。
因此,苏家的螺子黛虽极负盛名,消费面却不广。
“王姐姐,你曾经是这享誉汴京城的花魁娘子,以前可曾用过苏家的螺子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牧月如想起王氏曾经的身份,急忙向她打听到。
“螺子黛?从前与苏郎相识时确是送予我不少。但螺子黛千金一刻,我只有接待达官显贵或重要场合时才使用。”
“那姐姐平时也是使用石黛吗?”
王氏笑了笑,继续道:“自然不是。石黛画出的眉色不自然,十分呆板。作为花魁,不在自己的妆容上下功夫,哪里能吸引客人。”
“但螺子黛太过昂贵,又奇货可居,在汴京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于是我自己闲暇之时,就喜欢琢磨那些东西能替代螺子黛。时间一长,无数次试验后,我自己用何首乌做底料,做出了不亚于螺子黛的黛粉。”
牧月如眼睛一亮,刚想出一套让王氏入伙自己胭脂铺的说辞,就被一阵震天响的拍门声打断。
王氏和牧月如均被吓了一跳。
门外响起男子粗嘎的大嗓门。
“开门,还钱!要是不开门、不还钱,老子就把姓苏的打死在家门口,再把你儿子卖进煤窑。他奶奶的,给老子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还钱!”
一听这威胁,便知是丈夫又去赌博赔了个精光,放高利贷的人如今找上了门。
王氏吓得瑟瑟发抖,面无血色,贝齿几乎将下嘴唇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