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为鬼杀队主公。所以,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境况瞬间慌乱也不足为奇。
但这样的慌乱仅仅是一瞬而已,被父亲从小栽培的产屋敷耀哉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他镇定自若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第二个问题,早园小姐是如何看待鬼杀队的?”
哦?
扶玉有些意外,她歪着脑袋只用右手支着,左手则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这个问题还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因对方不再仰头,产屋敷耀哉便只能看到她的发顶,等待回答的片刻时间里,似乎有淡淡的花香从她的墨发上传来。
很熟悉的味道,是什么花呢?
“主公这个问题很有趣,作为带领鬼杀队与鬼斗争千年的产屋敷家族,我原以为你们应当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扶玉没有看对方,自顾自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将一只手肘在桌面撑着,脑袋倚着手背,身体则面对院子懒懒地靠桌子坐着。
恰好一阵微风迎面而来,紫藤花瓣打着旋儿从枝头飘摇而下,有几片还落在了少女的发顶、掌心和衣服上。
如果不是坐在蒲团上,又穿着便于行动的鬼杀队制服,扶玉这番倒像是倚在贵妃榻上观景的贵族少女。
产屋敷耀哉其实难得走了神,听到少女已经算得上冒犯的话,他垂眸沉默了一瞬,依然温和地说:“阁下本非局中人,所以,耀哉只是想知道作为局外人的阁下对鬼杀队有什么看法?”
“主公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局中人?”扶玉没有看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既然加入了鬼杀队,自然也是局中人。”
院子中水声潺潺,鸟语婉转,紫藤花下的惊鹿发出翠竹击石的清脆响声。
廊下的扶玉微微阖上眼,她倚着矮方桌,空着的手轻轻把玩儿着长至肩下的一缕墨发,似是随口道:“为了杀鬼,加入鬼杀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旁人如何看待,世俗是否接纳,他们是否知晓我的功绩,那很重要吗?在我看来,鬼杀队只是一群因为同一个目标聚集在一起的普通人,至于带领鬼杀队的你们,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坚持千年之久也真的辛苦了呢。”
“……”产屋敷耀哉微愣,目光随着少女的视线一起落在了院子里的惊鹿上,有翠鸟落在旁边一蹦一跳地洗漱着羽毛,还有紫色的花瓣轻轻落在水面,引起了阵阵涟漪。
不一会儿,水满竹倾,竹筒“铛”地一声敲在石头上,不仅惊飞了翠鸟,似乎也落在了谁的心尖。
看那紫色花瓣在水中沉沉浮浮,少年了然地勾唇一笑。
原来,那味道是紫藤花啊。
“好了。”扶玉起身,缓缓抚了抚和服上的褶皱,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产屋敷耀哉。
空气似乎突然凝滞住了,突然,一道寒光一闪,日轮刀骤然出鞘,扶玉握着刀柄将它架在了少年主公的脖颈旁。刀刃十分锋利,距离那白皙纤细的脖颈距离也极其近,仿佛只要他有任何不妥,她都会立即割断他的大动脉。
“嘎!嘎!嘎!”一旁的鎹鸦飞了起来,在惊叫声中被扶玉掷出一个茶杯从半空中打中脑袋,直直落在院子里晕了过去。
面前的少女眼底毫无波澜,凌冽的杀气被藏于她极强的压迫力中,但产屋敷耀哉没有动,他闭上眼睛颇有些无奈道:“阁下……耀哉今天只是想和阁下谈谈,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扶玉闪身移到产屋敷耀哉的身后,日轮刀也随之转了个方向横在他的脖颈前。不过,她这次只用刀面轻轻抵住了少年的喉结部位,力度不大,也收回了自己一身的威压,她微眯着眼睛在少年主公的耳边轻声说道:“好啊,现在换我来问。”
“主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呢?”
“第一次看到阁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少女呼吸的温热气息落在耳边,有些痒,产屋敷耀哉微微缩了缩脖子,虽然耳尖通红,但面上还是不慌不忙的,他如实回答着:“阁下有所不知,我们家族从千年前开始就世代与神官家族的神女联姻,一直以来我们都拥有非常特殊的感知能力。所以,在藤袭山第一次见到阁下时,我便感知到了阁下的不同。”
啧,这也是产屋敷和鬼杀队能延续千年不衰的原因之一吧……这样想着,扶玉收回了日轮刀,顺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后,“刷”地一下将刀入鞘。
危机解除,产屋敷耀哉并未像他表面上那样完全无动于衷,他暗暗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唉,可惜茶水都凉了。
扶玉重新跪坐在蒲团上,颇为嫌弃地拿起杯子,看也不看得抬手便往旁边一泼,于是茶水尽数泼在了廊外的草地上。她将杯子向少年主公那边一推,挑眉道:“我不喝冷掉的茶水,当然,烫的也不成,温度要刚刚好。”
少女的动作明明略显粗鲁,还故意刁难般提出了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但产屋敷耀哉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于是他嘴角含着笑,动作极其自然地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不过,他没有立刻就递过去,而是先捏着杯子稳稳地在半空晃了片刻。
那茶水在杯中摇曳许久,却未有一滴倾撒,递过去时,产屋敷耀哉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说:“阁下请,这杯茶水的温度应该刚好符合阁下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