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垂下头,说实话,是有些被揭穿的淡淡难堪,他高估了姜绾对自己的信任,颇为无奈,无声叹息,说的是真话:
“我以为你会开心。”
姜绾挑挑眉,却没有应声。
“去北城前,我见了梁老师一面,她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
季修远侧身看向她,房间里没开冷气,倒是开着窗,傍晚寒凉的风吹进来,他的思绪格外冷静:
“她问了几句,就提起我要去北城的事,她以为我是和你一起去,以为……去北城是为了你的生日,我才知道。”
姜绾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确认不像是撒谎,他眉目纯良,若不是真的无辜,那便是在东城呆的太久,也学会了那些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她需要确认,因为刚刚季修远确实在思考。
她在说话的时候,季修远是在思考什么呢?
看她不说话,季修远的情绪有些失落,安静的房间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般:“我是不是越界了。”
她的眸子波光艳溢,与他对视着,分明是在笑,却有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不以为意道:“为什么这么说?我是真的开心。”
说罢后姜绾直接旋过身去,整个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安分地上下乱摸:“不许这么想,生日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见季修远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姜绾关微微退开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在别人那里知道了我的生日,就对你生气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么……”
她的嗓音清甜,这样无辜的语气,仿佛是在怪他,明明她很开心他能陪自己过生日,只是随口一问的意思,竟被他曲解。
他怎能那样龌龊,充满恶意地揣度她。
她那样信任他,那样喜欢他,他竟然没有回以同样的情感。
季修远:“……”
好一个先发制人、倒打一耙,真正做到了与其反思自己,不如谴责别人。
姜绾明显是今天暂且息事宁人的态度,季修远也不好再继续下去,抬起双臂搂住她,无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暴雨将至,那是他此刻的心情。
她最擅长岔开话题,也擅长责任转移。
姜绾笑着,看他不再计较,便拉着他往床上仰面躺下,两人一同倒在被单上,季修远反握着她的手臂,倾身过去,另一只手掌紧紧地扣在她的脑后,分外烦躁地去吻她,似乎她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在这种事情里才能毫无保留地接受自己。
许久,季修远才放开她,侧身躺下去将她搂入怀里,姜绾摸起柜子上的手机,看到沈太太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才发了一条信息。
大概意思就是,她老公脑子不好使,对于中午发生的事,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感到无比悔恨,希望姜绾能消消气,给他个当面道歉的机会。
姜绾再次确认发信息来的确实是沈太太,而不是那个姓沈的本人,叫沈什么来着?
她也记不清,每次都沈总沈叔叔叫着,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姜绾没回,把手机丢回去,合着手去看天花板,真正闲下来,上午包间里那些男人的话才真正进到她的耳朵里。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暗纹,不由得想。
季修远同样也看着她,见她眼睛一眨一眨的,平整地躺下去,视死如归似的,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便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季修远觉得稀罕:“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姜绾闻言转过身来,几分认真:“季修远。”
季修远扬眉:“嗯?”
“赚钱真的很容易吗?”
季修远愣了下:“怎么了?”
姜绾琢磨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真的有人能只靠和别人睡觉就做到吗?我好像没接触过这类人,但是感觉很多人都见过,如果这种事很常见,那对我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也去啊?”
“……”
季修远瞧她认真,不像是在阴阳怪气地说反话,反倒像是真真正正地在思考,仿佛她的认知遭到了挑战似的,不难猜到,多半是有人不自量力地招惹她了:
“做不到。”
姜绾撇撇嘴:“他们说那些话的样子很笃定,让我觉得他们好像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如果有女人单靠和男人睡觉就能成功,那这样的好事那些老顽固们早就亲身上阵了。”
还轮得到她来捡这个低成本高回报的便宜?她过去几年天天不要命地在酒桌上拼酒,半夜胃疼到睡不着觉,上吐下泻,第二天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公司的内忧外患,公司里的那群人和豺狼虎豹没什么区别,稍有不慎就要被吃的一干二净。
要真有那么轻松的方法,她也用不着这样了。
季修远伸手将她拉过,闭着眼睛放松:“或许他们真的用过这种手段,但也还是做不到你如今的样子。”
姜绾笑:“在夸我啊?”
“是事实,靠和女人结婚,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