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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变成婚姻关系,就一定要有一个人放弃一切,那这个人也只能是你,不会是我。”

“我会替你解决掉所有的后顾之忧,我有这个能力,你已经看到了,你的客户我来接手,你还没完成的项目我有更专业的人来做,还跟着你的员工由我来妥善安置,这样不好吗?”

这是姜绾和程译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最后一天,她说的话。

姜绾现在的想法依旧如此,贺书蕴的一生经历都在告诫她,婚姻因为着势必要 放弃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大部分。

不论站在她对面的是谁。

她感受到身边人的沉默,却倔强地不肯去看,季修远是在难过吗?还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他曾经说过的话还作数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

“我知道了。”季修远的话尾轻轻往下落,他始终不在意的神色,终是出现了溃败的狼狈,几秒钟前,看出她因为自己的不坦诚而恼火时燃起的希望,终是坠得自作多情的下场。

他还是太贪心。

一路上都是沉默,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姜绾,是在东城的隆安公馆,当时她跟着程译,来给陈建祺祝寿。

他站在楼上,躲在隔断后,因为陈建祺嘱咐过,有人上门来时,季修远都不许出面示人,纵使他想了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季修远也清楚,老头子只是不想叫人谈及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季修远的母亲。

母亲自打离婚后生下他,就不知所踪,以失踪来算倒也太过,只对外称是环球旅行,后来渐渐地也没人再提,时至今日都没回来。

后来季修远渐渐明白,母亲那短暂的婚姻、以及生下孩子,都只是为了应付陈建祺近乎疯狂的执念和数十年如一日的恐怖控制,他如今的成就在外人眼里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他想要个完美的傀儡,直到能顺理成章地将他的儿子林卿阳扶正上位。

于是季修远的母亲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随便寻了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生下了儿子,向自己的父亲交出了满意的答卷,而后便出国定居,彻底与陈家割断联系,从此自由一生。

只是连陈健祺自己都没想到,林卿阳会回来的这么快,但好在没有产生过大的影响。

最坚固的关系纽带都是靠利益维护的,从前那些对此义愤填膺的三教九流一夜之间都对此闭口不谈,祖辈们攒下来的情分,其实屁都不算。

季修远彻底变成了弃子。

被所有人都放弃的棋子。

他本该按照陈建祺和林卿阳为他安排的剧本,在公司占据一位闲职,像条狗一样安然度过一生。

直到那天。

在陈建祺的正宴上,他穿着件连帽卫衣,从后门溜了出去,却在露天停车场迎面碰到了姜绾。

知道姜绾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瞧他年纪不大,只是个高中生,季修远低着头,在角落里站着,抬眼瞧她。

她站在那棵自他有记忆起,就已枝桠嶙峋的梧桐树下,似乎是因为鞋跟太高,她只好侧身倚靠着路灯暂且得到休息,头发不长,发尾微微翘着,落在锁骨上,遮挡住了胸前的红宝石项链,可却更突出了那比夜色还要浓稠的墨色礼服。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鼻尖,臂侧,她握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看得晃了神。

直到一阵风起,姜绾耳后没能固定好的一缕发丝垂落,她抬手将其恢复了原状,季修远才清醒过来,试图径直从她身侧走过。

许是觉得他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姜绾的目光也朝他投了过去。

他感受到了那道目光,脚步慢了下来。

“你是不是走错了?”身后的人嗓音清泠,似四月的风:“别墅区在东边,那边是后山。”

她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走错了路。

季修远抿着唇,沉沉地应了声“嗯”。

随后转身,按她指示的方向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就隐约听到了谁在与她对话。

他转到角落处。

“我说了,我不想掺合你们两个之间的事。”

“不是我们两个,是我的事。”

“呵,你的事,你都和程译闹掰了还能有什么事?”

“闹掰了还能和好,分手了也能复合,只要沈董您肯帮我,以后要怎么走,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

“你说得容易,要豁出去的是我们,又不是你,替你卖命我也得搞清楚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您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了,不然也不会来这一趟,您无非就是担心自己无法撼动程家在海城的地位,可大厦倾覆往往从内而溃,引以为傲的东西往往就是突破点,程家的那些人情,就是个屁,等局面被搅乱,自然有人会落井下石、连根拔起。”

女人的笑很轻松:“您被压了这么多年,胸有大志却无从施展,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把握住了,就是场翻身仗,德驰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若是没把握住怎么办?这风险太大。”

“有什么风险?只有把程家置之死地,我们才能活下去,如果成功不了,大不了我和程家一起死,也比现在只有你我默默无闻来得痛快,对沈家来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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