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您嗓子要是不舒服,要不先喝口水?”沈芒有些不悦的声音响起。
导演被那道带着寒意的视线看得心中一凛,这桩大佛可惹不得,他赶紧摊开手里的纸条。
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今晚跟余老师住一起的是……沈芒先生!”
蓝奇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余老师既然抽中了偶像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跟孔医生睡一起了?
听到导演宣布结果的刹那,孔明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二分之一的概率,为什么偏偏不是他?
难道连老天都更加眷顾沈芒吗?
完了,这是余弦的第一感受。
他怎么就抽中了沈芒?
为了携带方便,导演组给他们的双人帐篷并不是很宽敞的那种,空间有限,两个成年的男人要躺在一起,肯定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想到待会要跟沈芒睡在一起,余弦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余老师,帐篷里还没放被子呢,我们是不是该去收拾一下了?”
沈芒笑着走了过来。他眼底的得意和愉悦完全不加掩饰。
余弦有些迟钝地啊了一声,见其他人都开始起身收拾了,只好跟着沈芒走了出去。
刚走到房车前,他就看到孔明予站在那儿。
他的神情带着一丝颓败,只是见到余弦的刹那,黑眸中又有了一丝光彩。
“余弦,晚上草原上很冷,我买了一个小型的艾灸包,你拿着放在被窝里吧,别感冒了。”
余弦愣了一下,看着孔明予手心那个圆形的小木盒。木盒表面有几个小孔,应该就是透出艾灸的热气的。
“这样直接放在皮肤上可能会有些烫,我还买了一层罩子。可以包着,就不会烫到了。”
孔明予将那块碎花的布料套在小木盒上,递给余弦。
余弦看着站在他面前,眉眼俊秀、神情认真的男人,只觉得胸口暖融融的。
“明予,谢谢你。其实……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孔明予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觉得心中愧疚。
“其实我买了两个,还有一个准备送给贺先生,他不是膝盖有旧伤吗,经常敷艾灸会好很多。你这个只是顺带送的,不用有什么压力。”
孔明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伸手在余弦肩头按了一下。
“那我先过去了。”
余弦目送他离开。
他在夜色里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上房车,就看到沈芒抱着被子,站在房车入口的阶梯上。
外面没有灯,只有房车里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半边脸陷在阴影里,气质显得格外诡谲和深沉。
“余老师,我一个人搬不了这么多被子,要不你来搭把手?”
房车里放的是压缩被,取出来后,还要等着被子慢慢展开。
余弦坐在帐篷里,他看着浅蓝色的被子一点点变得蓬松,柔软。
没多久,帐篷的帘子被拉开,刚洗漱完、换了身家居服的沈芒走了进来。
他看到余弦枕头旁的那个碎花小布包,目光微暗。
“余老师,怎么在这发呆,还不睡?”
“马上。”
帐篷的空间有限,另一个人的存在格外难以忽视。
余弦把那床浅蓝色的被子铺开,盖在自己身上,“我们就一人盖一床吧,你的已经铺好了。”
说完话,他也没等沈芒回应,背对着他躺下了。
闭上眼,除了视觉外,其他感官变得无比清晰,身旁传来轻微的吱呀声,应该是沈芒在身侧躺了下来。
“余老师,我关灯了。”
余弦轻恩了一声,把枕头旁的小布包放进手里。
后半夜,草原上的气温降得极低。余弦有些怕冷,盖一床被子根本不够,手里的艾灸盒早就没了热气,他靠在防潮垫边缘,迷迷糊糊的被冻醒了。
好冷,早知道他应该把房车里的厚衣服都拿下来盖在身上的……
余弦懊悔不已,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裹紧了被子,可寒气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骨髓。
他拼命想强迫自己睡觉,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帐篷外风声呼啸,他干瞪着眼,准备将这一晚硬生生挨过去时,一股热源从身后贴了上来。
意识到是青年正抱着他时,余弦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傻吗?既然冷,为什么不靠我近一点?”
沈芒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更多的是浓浓的心疼。
他把自己那床被子也盖在了余弦身上,随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抱住余弦的腰身。
余弦想推开他,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可周身都被那股热度包围时,他软弱的意志瞬间缴械投降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一点点,抱住了沈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