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七位可疑考生。”
薛晴羽来到考棚,离得最近的一位考生,小条上内容与之前搜出来的小条内容一致。
薛晴羽继续往前走,小条完全相同。等走到萧清鹤眼前,方察觉出不对劲。
以萧清鹤才能,怎会舞弊?薛晴羽难以置信看向萧清鹤,却见后者一副坦然模样,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
薛晴羽查阅萧清鹤答卷,清秀工整的小楷字迹,措辞华丽而不失大义,洋洋洒洒,足见文章功底深厚。
“龚尚书,郑学士,请你们过来。”
翰林苑郑文龙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龚留群一道。
薛晴羽将七张小条放置在手掌,对二人道:“七位考生的舞弊小条皆一样,但是,我身边这位考生的答卷,文章水平远超小条。”
郑文龙闻言,去翻阅萧清鹤答卷,一脸惊奇:“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见到此等考卷,妙啊、太妙了!”
龚留群踱步过来,看到答卷,大喜:“敢问这位考生,姓甚名谁、家乡何处啊?”
萧清鹤作揖:“小生姓萧,名清鹤,滁州人士。”
对面一排考生听闻此间动静,“噗通”一声下跪。
“请各位大人明鉴,小生入席时,当真没有小条啊!”
“请大人明鉴,小生冤枉!”其余人也跟着下跪。
薛晴羽当机立断:“将这七位考生,连同他们的考卷,一并带走。”
薛晴羽又转向龚留群:“龚尚书,咱家知道,每年为保公平,会试出题人由圣上钦点,直至考试方知晓。如今既已出事,烦请告知,今年出题人是谁,考题交由何人保管,贡院考棚布置至巡查,由谁负责。”
大冬天,龚留群已然满头大汗。
“今年考题,姜太傅亲笔,密封后交由郑学士保管,贡院今日秩序,交由京营负责,考前布置,系我礼部负责。”
郑云龙听闻自己名字,吓得不行,慌忙解释:“薛掌印明鉴,考题自姜太傅遣人送至翰林苑,下官从未打开。方才众目睽睽之下,才得以启封。”
薛晴羽略沉思:“好了,眼下形势,非推卸责任或胡乱怀疑可解。除这七位考生,其余考生继续答题至结束。请二位大人随咱家至东辑事厂,辅佐稽查。”
萧清鹤被带走的一瞬,薛晴羽心沉了一下。不对劲,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对劲。若萧清鹤不可能舞弊,那他座位上的小条从何而来?
他初次入京,无依无靠,谁人和他过不去?还是说,其中有人是靶子,萧清鹤被误伤了?
“孙梧,以最快速度查清这七人背景。再让龚尚书和郑学士一道,对比考卷和小条内容,看几人相符、几人不符。”薛晴羽压低声音叮嘱孙梧,后者点头。
真相尚无定论,孙梧未苛待考生,将他们安置在东辑事厂的会事厅看管,并未强行关押。
龚留群和郑云龙皆是年近花甲的老臣,做事相当古板认真,一到东辑事厂,便端坐案几前,一份份考卷对比。
“这位考生似乎也未抄袭,可是,答得实在不咋滴。”
“是也,除了这位萧清鹤,其余试卷皆中上或平平,还有一位尚未写完。如此,只这两份试卷有嫌疑了。”
“掌印!”孙梧很快回来复命,“这七人身份找户部查出来了,再结合二位大人核验考卷,已有结果。”
“萧清鹤,滁州平民,答卷甚佳,无抄袭嫌疑;姜昶,姜太傅之子,答卷尚佳,无抄袭嫌疑;舒寄柔,苏州府商贾之子,答卷尚可,无抄袭嫌疑;邹行,济南府平民,答卷一般,无嫌疑;叶梓,和州县令之子,答卷未写完,无嫌疑;蒋睿执,户部尚书庶子,答卷与小条半数雷同,有舞弊嫌疑;江开宇,吏部尚书嫡子,答卷与小条过半雷同,有舞弊嫌疑。”
直到孙梧念完,薛晴羽仍背对众人,临窗而立,龚留群和郑云龙混迹官场多年,已然听出此中深意,噤若寒蝉。
“哼!”良久,薛晴羽发出轻微冷哼。
东辑事厂院中的梨树早已凋敝,仅余枯黄的树叶在起舞,好容易停了雨雪,风、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