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江来跟诺瓦配合,方恪则是拉着腹腔拉钩。吸出的凝血块与血液不计其数,让三个人都觉得状态不好。
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孩子。
江来放下了吸引器,而后直接戴着手套往脾区摸去,首先,先把脾动脉夹了再说,至少能止血。
……
手术室外,林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叮嘱了值班护士一声,又开着车,往她们刚刚发现小姑娘的地点而去。
总能发现点什么。
……
林绾开着车灯,看着路面,而后往远处看去,回忆了一下小姑娘倒下的方向……意味着,是从左边跑过来的?
左边?
林绾看了过去,不过,黑漆漆的,并没有发现什么,转过车头……借着车灯,一个小巷子。
也就是说,那个小姑娘很大可能是这里跑过来的?
但是天太黑了。
而后,她又回到了医院,打了巡捕房的电话。
“江太太……现在是你们华夏的正月,天又这么冷……”一名法巡捕叹气,“我们明天再看不好吗?”
“不行。”林绾摇头。
“行吧。”
……
三天后。
如果说,江来原本是打算答应渡边的,可在等这个小姑娘醒了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她叫小草,因为家里养不起她,就被母亲带出来准备卖掉,可路上遇到了鬼子兵,不仅把她母亲抢走了,还把她踢了好几脚。她努力跑,才跑进了租界。
江来沉默的听着小姑娘的话,心情糟糕的一塌糊涂。
他以为,上海至少应当是算安稳的。
他以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总该给上海的百姓一个和平。
他以为,上海的鬼子至少应该收敛!
可,他错了啊。这群人,根本就是畜生!
“你好好养着,不用担心。”江来安慰着小草,“好好长大。”
小草默,而后问,“我真的能活下去吗?”
一旁,林绾一阵心酸。
便是谢尔,都忍不住唏嘘,他也才意识到,战争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渡边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虚弱的小女孩儿身边,围着一堆人,总觉得有不太好的预感,“江医生?”
“啊,渡边先生来了啊。”江来站起身,“去办公室谈话吧。”
渡边只得应下,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
“关于渡边先生前些日子的提议,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才疏学浅,不足以胜任那些工作的。”江来开门见山。
渡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江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总得和我说啊!”渡边无奈,他还以为江来这次喊他来是有什么谋划要说呢,结果是撂挑子不干?
“没怎么回事,你我两国,终究是没法变成朋友的。”江来摇头,语气平静的可怕。
“不不不,江医生,你说错了,我们就是朋友!”渡边赶紧道,之前回去,他都已经和岩井说了结果了,这会儿反悔,让他怎么在岩井面前交代?更何况,他和岩井都已经商定了接下来的一系列对策了。
“哎呀,江医生,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渡边实在忍不住,“是不是和刚刚那个小女孩儿有关!”
江来沉默着未曾回应。
“那个小女孩儿受伤和我们皇军有关?”渡边又自己猜测着,“所以才让江医生不高兴了。”
“渡边先生!”江来大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来帮助华夏的!可实际上呢!你们的军队,肆意掳杀我华夏百姓,连5岁不到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让我怎么答应你!”
渡边松口气,原因找到了,“江医生,你不要急,我去查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也不能只听一个孩子说的话!”
“你们慢慢查吧。”江来依旧冷声。
渡边叹气,随即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
“真有用吗?”林绾问着江来。
“至少,能让他们约束一下。”江来沉着气,如今,华夏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打回上海来,再有一两年,便是租界……也不会有那般硬气。
毕竟,法国也好,英国也好,熊子也好……都被德国打懵了。
而鬼子和德国是盟国,也会紧跟着就宣战。
林绾沉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有力量,只能用这般手段来表示不满。
“报纸,今日就会发出去。”江来开口,“为了安稳民心,他们会做出一定的承诺,毕竟,现在那位‘汪先生’要来,新政权要立!若是还这样对华夏百姓,那也太难看了些!”
林绾只得点头,“希望吧。”
江来也叹气,“对了,重庆那边……”
“拿到消息了,我们自行前去,到时候去……”林绾说着在江来耳边说起了悄悄话,主要是得拿到那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江来点头,“行,那今日我们就收拾东西,明日就带上谢尔,一起出发!”
……
次日。
一艘划着米国国旗的轮船上,谢尔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