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云依然没有回复陈熠,但她对陈熠没有任何意见。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陈熠的笑容确实有一种魔力,让人很难对他心生讨厌。
临近初秋,她也需要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想着,她抬腕看表,三分钟,这是她的底线。
此后的小半个月,陈熠都以小白的伤情为借口,在林溪云休息与她说话,有时在傍晚没有其他人的教室,有时是去食堂的路上,更多是在走路回家期间。
他很爱讲话,总是不经意讲起其他话题,然后将起来没完没了。
林溪云始终如一地执行自己的三分钟定律,到点即冷脸神游,真正地放松大脑。
次数多了,陈熠慢慢摸索出她态度变化的临界点,说话前会打草稿,特地把小白的恢复情况放在最前面。
同学们的关注点仍停留在李辉虐猫一事,并未察觉两人间微妙的关系变化。
第三周第一节课,班主任宣布周中进行高三第一次月考,考试范围与高考同步。
这一消息一出,许多人更是无暇顾及其他事,只想着埋头复习,除了胡莱和个别无心学习的人。
晚自习时,班长把月考的座位安排张贴在后门旁边的告示板上。
下课铃一响,许多人跑着去看,但都没有胡莱快。
陈熠被身后的人群挤得把桌子往前挪,仍然坚持用双手撑着眼皮读物理题,最终长叹一口气,放弃。
“啪!”一只黝黑的手掌挡住题目。
陈熠疑惑抬头,胡莱的大脸直接怼到他跟前。
他被吓得连人带椅子往旁边移了一大步,肩膀撞到墙,说:“胡莱,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吧,下课居然还在做物理题。”胡莱满脸嫌弃地拎起题干画得乱七八糟的卷子。
陈熠抢过卷子,把它压在教科书下,问:“你找我做什么?”
胡莱瞄了一眼还在看座位安排的人,搂过他的肩膀,小声问:“你和林溪云什么情况?不是让你离她远点吗?你整天在她旁边说说说,也没见她回应过你。”
他不止一次看到过陈熠找林溪云说话,每次陈熠都表情鲜活,讲个不停,而林溪云总是面无表情。
“你懂什么?谁说她没回应了。”陈熠立即反驳。
他已经能从林溪云微小的表情变化中猜测她的情绪,林溪云每次都有回应的。
听到小白好转的消息,她会轻抬眉毛;听到感兴趣的话题,她会抿紧嘴唇认真听。
还有——
陈熠放空双眼,回想自己观察的结果。
“哎,回神了。老实说,你们到底什么情况?”胡莱见他沉醉的样子,翻了个大白眼。
“什么什么情况?没有情况,就是把小白——”陈熠表情略微不自然,顿了顿,“说点事。”
说话时,他避开胡莱的视线,低头一下一下地抚平卷边的书页。
要说有,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是他单方面的。
他发现自己对林溪云的分享欲望越来越强,他想突破三分钟。
“鬼才信你,你这样子像没情况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胡莱直接将他前桌的镜子怼到他面前。
陈熠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透过镜子追随着从他身后走过的林溪云。
显然,胡莱也注意到一闪而过的林溪云,把镜子倒扣在桌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什么表情?”陈熠的注意力回到胡莱身上。
胡莱双手抱臂,哼了一声,道:“让你离林溪云远一点的表情。”
这话恰巧让折返的林溪云听见,她脚步一顿,表情如常,走回座位。
话毕,胡莱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扫,恰好与林溪云对视。
他迅速移开视线,紧接着又悄悄瞟了林溪云的背影一眼,莫名有些心虚。
“为什么要离她远点?”陈熠并不知林溪云从身后经过的事,好奇地问。
在他想向林溪云分享一切的同时,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林溪云的事情。
“林溪云有精神病。”胡莱小声道。
陈熠闻言一怔,追问细节,忽感肩上一沉。
邻桌杨少宇双臂压住他的肩膀,把头凑到两人间,嬉皮笑脸地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八卦吗?让我听听。”
陈熠与胡莱对视一眼,默契地避开此前的话题。
“我们在聊周三的月考座位安排呢,你在哪儿考试?”胡莱转移话题,并随口一问。
杨少宇笑嘻嘻地说:“我在哪考你不知道?我和陈熠,还有学神在同一个教室啊,我们仨还在同一排呢!”
“哦,那挺巧的。”胡莱表现得兴致缺缺。
宜城中学的学号按首字母排序,他从头开始看,看到林溪云与陈熠同一个考场就从人群离钻出来,压根没看到杨少宇。
“是啊,特别巧,学神还坐我们中间呢。”杨少宇瞥了几眼陈熠,笑得别有意味。
陈熠眉头微蹙,杨少宇的笑让他很不舒服。
转眼就是周三。
上次被杨少宇打岔后,陈熠找过胡莱,想了解林溪云在初中的事情。
胡莱态度遮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