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溅起点点涟漪,但却很快,消散开来,与湖水融为一体。
你分不清到底是湖水融合了这一滴水滴还是水滴改变了整片湖水,但你知道,最起码那滴水,曾泛起过涟漪,平静的湖面自己用不可能做得到的涟漪。
连清知道的,她无意间的试探,竟真让她找到了李浙闽的弱点。
这个人,害怕关爱,害怕与这世上的一切事物扯上情感关系。
“李浙闽,我不想以骗你的方式利用你,帮帮我,可以吗?”
连清赌对了,在她试探性的询问下,竟然得到了李浙闽的点头回应。
他说,“这是本宫分内之事。”
看,果然连清猜的没错,她那番话对李浙闽造成的影响不小。
连清要李浙闽做的事很简单,九十九在最合适的时候,带上他们墲国的人马,大军压境。
虽说李浙闽名义上还是太子,可这天下有几个人不知道太子摄政,老皇帝实则只是李浙闽的傀儡呢,宁帝那么忌惮李浙闽不也是因为这个?
调遣兵马而已,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这种小事,李浙闽当然是答应的爽快。
“只是小淅儿……”连清正心里小小的欣喜着,却听李浙闽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小淅儿觉得本宫能办好吗?”
自大狂会突然说这种话,连清觉得很不对劲,回想刚才的谈话,她好像并没有说错什么,所以,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思来想去连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挑一些好话讨好,“能,我相信你。”
“相信……”
拖长的尾音有些深沉的好听,李浙闽轻轻歪头,目光有些空洞的望向某处,好像陷入了回忆。
不过很快,他又自己回过了神,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看向连清的目光里,闪烁着有些危险的光芒。
“本宫知道了。”
连清是被赶走的,在李浙闽答应了帮忙以后。
她搞不懂她说错了那句话以至于这个人会突然发神经,但已经对李浙闽多变的情绪有些免疫了的连清没有细想下去。
现在的连清只觉得,有了李浙闽的加入,她一定会轻松不少。
接下来,就看翡良拿不拿的下宁箐还有宁帝还会不会宣章孜涵回京。
初秋的鸟儿总是比夏日的蝉还要吵闹,艳阳高照的上午,连清喘着粗气坐在院内的台阶上,豆大的汗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再转头看许向衡,呼吸平稳,面不改色,别说有汗了,就连额头上的碎发都没带乱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变得不那么“害羞”了,两人的关心亲近了不少,连清也顺着计划在不久前开始慢慢的透露出自己想报仇的想法并且假装将她和魏仕秋合谋算计夕城王这件事也一并告诉了许向衡。
反正他都知道的事情,不如让她拿来博取信任。
连清不得不承认的是,许向衡的演技真的不赖,当真把那一股子惊讶劲儿给演的活灵活现,甚至还加戏的劝说连清让她放下过去,戏精本精无疑了。
接下来是几天,在连清和李浙闽天天“黏”在一起不允许外人的打扰下,许向衡一直没怎么出现在连清面前,等李浙闽因为计划的原因回了墲国之后,许向衡便主动找起了连清切磋武艺。
两人之间实力悬殊,所谓切磋不还是单方面的吊打?
说是切磋,不过也只是想找一个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而已,连清心里清楚的很,但她不会说。
眼见许向衡还十分兴奋的想继续,已经筋疲力竭的连清赶紧摆手疯狂摇头,“不来了不来了,再来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咱们坐这儿聊会儿天吧。”
连清说着,屁股往左一挪,拍拍刚才坐的位置,又好笑又暧昧。
果不其然,许向衡的脸又红了。
但红归红,他却没有拒绝,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坐到了连清身旁,两人离得有些近,许向衡紧张的不敢说话。
“果然和你切磋还是要比在李浙闽面前陪笑要好的多。”
“殿下不喜欢和墲国太子待在一起?”许向衡的言语里,透露着惊讶。
“当然不喜欢,但有些事由不得我喜不喜欢。”
一番话,换来了两人短暂的沉默,已经“证明了自己清白”的连清见时机正好,继续开口。
“向衡,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殿下请讲。”
“你说让我放下过往,过新的生活,所以,如果我真的放下仇恨,嫁给了李浙闽呢,我们这辈子还能见面吗?”
“……属下是殿下的侍卫,殿下在哪儿,属下就在哪儿。”
“骗人,许向衡,你在骗人。”
许向衡是小将军,如果夕城王造反失败他就是罪人,功臣也好罪臣也罢,总之不可能只是一个陪嫁的侍卫。
“……”
院内大树的树叶已经开始枯黄,鸟儿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与其说清脆悦耳,不如说聒噪烦人,许向衡就觉得,这些鸟叫很烦,烦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不行吧,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