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婕的表情,是对连清这一行为的不忿。
如果站在她的角度,连清的行为确实可以称得上迷惑,身旁都是不可信之人,只有星婕忠心耿耿,身为中心人物,连清马上就要远离皇城,如果都走了,谁来监视事态的发展?
并且如果连清有意做点什么,京城无人她要怎么办?
连清知道,星婕为什么会有些生气的原因。
她是陪着原主苦过甚至比原主还要苦的人,这么几年,原主一直给星婕灌输不复仇成功决不罢休的思想,星婕对宁帝的恨不比宁淅少。
现在,唯一的复仇机会摆在她们眼前,在一步都不能出差错的情况下,身为外来者的连清却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变得畏手畏脚。
但在星婕眼里,连清就是她跟随了这么多年的殿下,而连清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她,别执着了,成不成功都无所谓。
这样的殿下,星婕拒绝接受,她也无法接受。
总不可能告诉星婕如果我走了,没人保护你你很有可能会死吧,可就是说了,连清也有理由相信星婕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京城。
因为在连清和星婕说她只能信任她时,星婕曾说了这么一句话。
“星婕不怕死,殿下,星婕只怕帮不了殿下带着遗憾死。”
想到这里,连清终于不再执着将星婕带走了,她应当站在宁淅和星婕的角度,成全她们的想法。可当连清真的坐山马车看着星婕的身影越来越小时,她还是红了眼眶。
两个月,星婕只要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两个月,她一定会护她周全。
此次出行,宁箐选择了和连清共乘一辆马车,反正空间够大也足够豪华,别说两个人了,就算再来十个也还完全有空间。
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远,终于在驶离至京城边缘时,等到了翡良。
因为是秘密出行,宁箐也只带了一两个侍卫扮成了家丁模样,连清和翡良干脆一个没带,一身轻松。
本来翡良打算骑马,但是拧不过宁箐以“太招摇”为借口的一直劝说而放弃了骑马转而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宁箐少女含春星星眼的盯着翡良目不转睛,翡良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盯着马车的窗户,至于连清,正留着哈喇子闭眼打瞌睡,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做一个美美的白日梦。
正巧她就坐的位置在窗边,微风和阳光都偏爱她的侧脸,将连清的睡颜衬托的格外出尘。
“翡良,翡良?”
宁箐的呼唤唤回了这个出神的男人,有些茫然的转头,翡良一眼就注意到了宁箐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许是因为他刚才发呆的缘故。
“殿下何事?”
“窗外的景色有那么好看吗,让你这个好像对所有事都淡然的人都出了神。”
宁箐的脸上,带着不满和抱怨,声音有些小女生的娇俏,仔细一听,是在放低了姿态和翡良撒娇。
聪明如翡良,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只是听出来了,他也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在宁箐往他这方向坐过来时反应有些大的立马挪了位置,离连清更近,看看到宁箐突然不敢再动的时候才淡淡回答,“殿下说笑了,草民只是较为欣赏自然景物而已。”
或许是他这个举动伤了宁箐的心,只见她神色突然冷了下来,目光在连清与翡良身边来回流转,十分不善,“是吗,这到底是欣赏景物,还是欣赏人?”
这种严声质问要是换做了旁人估计得当场下跪以表忠心,可到了翡良这儿时,他只是淡淡的撇了宁箐一眼,波澜不惊。
“殿下如若觉得草民不适合待在这车上,那草民立马下车便是。”
说着,翡良当真作势要车夫停下马车下去,这下慌的,反而是宁箐了,她急忙拉住翡良的手臂,张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和你说笑而已,景色诱人,但也不要忽略我好吗?”
“殿下……”翡良为难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叹气,“草民明白了。”
他永远都是这样,和你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你觉得觉得没希望时又给你温柔的迁就,若即若离,让宁箐根本无法对他生出半点责怪之意。
就算她看出了翡良对宁淅的特别,却依旧怕他生气从而选择不说与将就。
客栈里,连清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在眼里,心里突然就觉得宁箐有些卑微。
他不爱她,她爱他。
那是他伤害她的原因,那是她甘愿被伤害的理由。
但连清没资格去同情宁箐,毕竟,她是这场情感游戏的主谋。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半个月,半月之后,连清一行人终于到了渠城。
相比于繁华茂盛的京城,渠城就显得淳朴温和了许多。
由于是暗中调查,渠城城主并不知他们的到来,为了不被发现,几人在快要入城前便抛下了马车选择步行入城。
说来也巧,他们到的这天正好赶上渠城三月一次的姻缘日,再加上慢步走到城中时已经是傍晚,天已经黑了下来。
可城内热闹非凡,红彤彤的灯笼挂在街道两旁,将黑夜衬托的绚烂美丽。
除了一些老人之外,年轻的男男女女全都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