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眼睛酸涩的发涨,浑身瘫软,连清热的只想渴求冰凉的水,她挣扎着爬下床,直到摔到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时才终于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环视周围的环境,很显然,简陋朴素,却意外的温馨。
应该是哪个农户将她捡了回去。
连清正这么猜测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却见翡良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抬眼,正好看到了摔在地上的连清,手一抖,药碗差点掉在了地上。
翡良赶紧放下药碗,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连清跟前,又将她扶回了床上。
“你得了温病,身体虚弱,快回去躺着。”
连清没有力气,很轻松的被翡良按到的床上,但她的手却死死的揪着翡良的衣袖,仰着头,声音嘶哑,“宁箐呢。”
翡良沉默了,眼里划过心疼,不知道是心疼连清,还是心疼宁箐,他掖了掖被角,躲避着连清的目光。
“你先好好休息,宁箐她……”
“我问你,宁箐呢,我不相信你们没有进去山洞,宁箐呢,翡良,我求求你告诉我。”
从强势转变为乞求,连清的眼眶泛红,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
终究还是翡良心软了,他叹了一口气,坐到了连床边,有些无力,“在城主府。”
“她还活着对吗?”
“姐姐,不要骗自己了,我们找到宁箐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僵硬了,如果我没猜错,姐姐你赶到的时候,宁箐已经走了,姐姐,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没办法让她起死回生。”
对啊,死了。
连清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再也憋不住涌出了眼眶。
宁箐死了,她看着她死的,明明有机会救的,但是输给了地狱的规矩,她没能把她救回来。
“我要去看她。”
说着,连清就直接掀开了被子,可下一秒,却再次被翡良按住,“姐姐,别去,别去。”
他用了力气,虚弱的连清根本挣脱不开。
“为什么?”
“你现在正在被通缉!”
“什么?”
挣扎的身体一下停住,连清看向翡良,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认为宁箐是姐姐你杀的,现在正在全城搜捕你,只要你现在敢出现在别人面前,下一秒你就会被捕。”
“不是我做的!”
“我相信你姐姐,可是,他们不会相信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户农户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必须要先躲过这一段时间才能悄悄离开渠城,姐姐,你要冷静。”
“……”
连清沉默了,彻底沉默了。
一切,都脱离了连清的掌控,宁箐死了,她成了嫌犯被满城通缉,即将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
她不明白,到底哪一步出了错,以至于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发展成这样。
连清坐在太阳下,望着远方发呆,她的高烧已经退了,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
每一天翡良都会出去,然后带回来一些城里的消息,听说,城主府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连清所为,正在加大力度搜捕连清,翡良说,很快就要搜到这里来了,让连清准备准备,和他一起逃离渠城。
他告诉连清,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渠苏贤在自导自演,除掉了皇太女的同时还阻止了宁国和墲国的和亲,一举两得。
只有现在回到京城夺取政权,她才能保住自己。
傍晚,翡良背着一个小包裹,走到连清身旁,蹲下,轻轻握住连清的手,将连清的手心放在了脸颊边,温柔的不可思议。
“走吧姐姐,只要逃离了渠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连清没有说话,这几天来她一直习惯性的沉默,除了必要的嗯,哦,好之外几乎一个字不说,她只是站了起来,跟着翡良走了出去。
夜色一点点包裹住整个渠城,连清和翡良走了几个小时,终于走到了渠城的边缘。
就算是夜晚,连清似乎都能看到翡良眸子里闪着的光亮,他在很真诚的说,“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姐姐。”
他似乎很高兴,拉着连清继续往前走去,可连清却在这时突然停住了脚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毫无波澜的双眼,她看着翡良,突然没有了任何感情。
“翡良。”
就连声音,也冷的不可思议。
“姐姐?”
“你恨我吗?”没有没脑的,连清来了这么一句,可翡良却突然慌了。
“姐姐在说什么?”
“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姐姐,你怎么了?”
“只要我今晚跟着你离开渠城,你和宁帝的计划,就成功了。”
“你……”翡良突然顿住,猛的凑近连清一步,下一秒又温柔一笑,似乎根本没听懂连清在说什么一般,“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宁箐是你杀的,后背,只有她信任的人她才会将后背交给他,只有她最爱的人她才会宁愿含着不甘死去也舍不得说出到底是谁杀了她,只有你,翡良,只有你才能做到。”
这一点,连清其实当晚在山洞里就已经想通了,这几天,她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