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声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回放,夏承风的眼眶逐渐湿润,滚烫的热泪浇在日记本上,那是他的遗书,冗长的篇幅竟然没有提及半个字的财产分配。
说来也是好笑,夏承风也不知道自己的遗产该给谁,他在这个世上其实除了那位不怎么参与他人生的母亲以外,真正唯一一个亲人,竟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年。
十八岁,我成年,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她不是最好看的,但是整个人都发着光,其实我不是在那晚喜欢上他的,我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我的心脏在狂跳。
我其实挺混蛋的,别看我才十八岁,但我好像十四五岁就开始谈恋爱了吧,他们都说我长得好看,所以女孩子喜欢围着我转。
说实话,我挺喜欢那种左拥右抱的感觉,要是看上了谁,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将她变成我的女朋友,然后玩腻了就甩掉。
俞雪秋是个意外,她是我唯一一个喜欢却不敢开口的人,我喜欢她,和喜欢别人都不一样。
十九岁,我在俞雪秋身边一年,她从高中升上大学,有一个喜欢的学长,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比我优秀,我吃醋嫉妒,但我不敢表现出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肯定应该远离她,可我做不到,我还是在她身边晃悠,几乎占据了她除睡觉以外的所有课余时间。
我觉得我挺幸运的,盼到了她的学长出国。
二十岁,她成年了,我也决定找我妈帮帮忙去干出一番名堂,在她生日那天我们正式成为男女朋友,我有多高兴,只有我知道。
二十一岁,我第一次和俞雪秋冷战,最开始我觉得是她在不体谅我工作繁忙,所以赌气的睡在公司,可我很想她,特别想她,我想服软,但好像又不怎么拉的下脸,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她的主动,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看到俞雪秋会因为我的回家而喜极而泣时我还是觉得高兴。
她果然那么在乎我。
二十二岁,她毕业了,义无反顾的放弃考研来到我身边,坚定的样子让我心动不已,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到来让我轻松了很多,朋友说我离不开她,我其实不怎么确定,但我确定她不会离开我,她向我承诺了。
二十三岁,当我从电话里听到那句“学长”时心跳几乎都快停止,我最讨厌从俞雪秋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我匆忙赶去咖啡店,我差点打了那个男人,我吃醋,但她却说,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承认,我真的很好哄。
二十四岁,阿姨被查出乳腺癌晚期,她几近崩溃,又忙着公司又得承受阿姨重病的事实,我心疼她,我说我会一直陪着她,我真的以为我会一直陪着她的,可我食言了,我不信誓言,所以誓言辜负了我。
阿姨最后还是走了,我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二十五岁,我觉得我挺混蛋的,为了一块地皮将自己的女朋友卖了,虽然我计划周密,虽然不管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都坚信我爱她,可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二十六岁,我是个混蛋,我丢掉了那盏台灯,我把我们在一起住了那么久的家看成一个随时可以走掉的破房子,我惹得她说出了分手,我强撑着意味自己不慌,其实,我很害怕,害怕真的分手。
二十七岁,我们结婚了,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一天,可婚后的日子却不像我期盼的那样,我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固执的和她唱反调,固执的伤她的心,可一旦她向我服软我所有的脾气便瞬间烟消云散,最重要的依然是她。
二十八岁,她怀孕了,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其实不太想要孩子,所以她怀孕了,我没怎么给予她关心,甚至还将她一个人派去了那个地方。
二十九岁,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这个最寒冷的冬天,是所有悲哀的开始。
她醒了,知道孩子没了之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她活着,还不如一个死人有生气,她不哭不闹,将整个世界排除在外。
她自杀了。
三十岁,她被救回来了,趁着我不得不回公司的空隙再次自杀,当我看到那么单薄的她站在天台上时,我感觉我的生命正在流逝。
三十一岁,还好,她终究舍不得我,她终究更爱我,她开始为了我慢慢变好。
三十二岁,她老是不在家,我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心里一直很脆弱,我不敢问太多更不敢做太多,在得知她从楼上跌下来那一刻,我想到了她的抑郁症。
她否认,我选择压下心底的不安相信。
三十三岁,秘书正在和我汇报工作,她的突然出现让我心生烦躁,公司的事情太多,我还要照顾她的情绪让我觉得疲惫不已,但我还是放不下她一个人回老家,难得的温情让我有些得意忘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又吵了一架,但事实上我挺期待吵架的,总比一直死气沉沉的好。
对了,起床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盏熟悉的台灯。
三十四岁,我身为一个年纪轻轻的成功人士,染上了那些臭男人的通病,开始嫌弃家里的糟糠之妻。
我讨厌看到她的死人脸,讨厌她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