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弥漫,华丽的轿撵外檐被雨珠打的噼啪作响,轿子里很安静。
轿子起起伏伏,一晃一晃。
陈阿娇端坐在轿子里被颠的有些反胃,可陈阿娇此刻没有心情来将注意力放在翻江倒海的胃里。只因为藏在袖子里的刀正死死的被陈阿娇攥在手心里。
就这样死死攥着匕首,一下一下的数着轿子被颠簸的次数,皇宫里派来接自己的人很多,按理说应该有些声响才是,可数到第五十二下的时候轿子停了下来没了动静。
到了吗?
陈阿娇心里泛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不对,还没到,长门宫离皇宫很远,不可能走的这么快。
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尖蔓延到全身,陈阿娇尽量保持镇静,放缓自己的呼吸。
“好久不见,阿娇”
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陈阿娇一阵耳鸣,木讷的低头发现原来是自己手里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陈阿娇连忙将刀捡起来放在衣袖里,慌忙的抬头,紧张的注视着被风吹动的轿帘。
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从轿帘外伸进来,挑起了帷帘。
陈阿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楚懿,确切的说应该叫季钰,又或者说他竟然还活着。
陈阿娇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死死瞪着面前这个从容不迫的男人。
“我没死你很惊讶吗?”季钰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来,男人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陈阿娇的脸。
“你瘦了很多”
陈阿娇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可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一身白衣的男人呀牙切齿的开口。
“与你无关。”
“阿娇是还在生气吗?还在怪我之前没有把你带走?”男人展眉微笑,清隽动人的面容此刻竟然看出几分失落。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不过今天,我是来带你走的。”
“不需要”陈阿娇穿过季钰的身影目光落到了轿子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群人身上。
“你把他们杀了?”
"只是晕过去了,阿娇你在关心他们?为何不关心关心我?我这些年过的可是生不如死。"
陈阿娇懒得再听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与自己何干。过去的事陈阿娇已经不想再提了。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放弃了。”
刚才还优雅大方,气定神闲的男人脸色一下子因为陈阿娇的这句话僵硬了。陈阿娇只平静的开口让他放自己回去。
“今天我必须要带你离开”见陈阿娇一心不想和自己走,季钰的脸色再也没有方才的气定神闲,修长的手指攥住陈阿娇纤细的手腕上就要强行将人扯出来。
陈阿娇挣扎着,在快要被拖出轿子时,顺手掏出来袖子里的匕首,一下子就戳透了了男人伸过来的手。修长白皙的手被锋利的刀口划下一条深深的伤口,黑红色的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沿着掌心流到陈阿娇手上的刀刃上。
可男人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只是眸子漆色更深,一言不发的将陈阿娇从轿子里拽了出来。
“阿娇听话,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
“滚开!”
陈阿娇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男人怕她手中的剪刀伤到她,于是只能松了手中的力气。
女人的头发在挣扎间被弄的很乱,眼眶猩红,陈阿娇此刻也想到了自己的样子一定十分狰狞,可心底里的抗拒让陈阿娇丝毫来不及在乎自己的样子。
“阿娇!你听话,我是来救你的,你知道的,你进宫就是死路一条!”
“放开我!”
“死了又如何!死我也得拉上刘彻陪葬!”
季钰看见女人满目猩红,声嘶力竭的朝自己喊出声,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她那双平静温暖的眼睛。很亮也很温暖。
恍惚间又回到了现实,自己对面站着的不是那轻盈温和的少女了,有的只是一身破破烂烂衣服的女人,眼睛浑浊,死气沉沉。
“……”
“阿娇……”
“你滚开!......滚开......为什么偏偏是今日......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今日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杀了那个人的机会。
陈阿娇猩红着眼声嘶力竭的大喊,根本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发泄似的拼命挣扎起来,像是想把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一点也好,发泄出来一点也好,陈阿娇觉得自己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了。
季钰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只被细细的绳子勒住脖子的小鸟。极细的丝线缠在小鸟的脖子上,小鸟拼命的挣扎,丝线却越来越紧,鲜血顺着羽毛留满了全身,仿佛下一秒小鸟脖子就要勒断。
鬼使神差的,季钰伸出了双手。
突然,冰冷的身体落入到一副温热的躯体中,陈阿娇知道,自己被季钰揽进了宽阔的胸膛里。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扣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瘦的硌手,肩胛骨脆弱的仿佛再一用力就会被捏碎。可季钰不想放手,只有当女人揽在怀里的那一瞬间,才觉得这静如死水的心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胸腔里千言万语翻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