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峯山上,大片大片的云正在天空流浪。它们时聚时散,将整个山庄浓郁成一种乌蒙蒙的色调,一场阴森的雪正在酝酿。
萧月站在南斋门口,冷眼看着庭院里的刀光剑影。
厮杀声清晰可闻。
很快,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便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杀出重围,逃到她身边。
秦执牵起她的手,眉心紧蹙。那张曾经不染一尘的娇俏脸上如今沾满了血污。
“你傻站着干什么,跟我走!”
他牵起她就往外跑,丝毫没反应过来萧月是如何在一众杀手中安然无恙的。
萧月没动,死死地钉在原地。
秦执几次都拽不动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转头。
“松手。”
她的声音平静又冰冷,秦执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的月儿从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月儿,,你,,”
喉间发紧,苦涩几乎要滴出他的眼睛。
她压着眉、垂下眼,缓缓张口,语气依旧冷淡至极:“松手。”
少年握着她的手明显颤抖,发抖的嘴角却缓缓上扬。温柔目光里的最后一丝期待和祈求勉强支撑着他的理智。
“月儿,你是,,,你是不得已的,对不对?”
眼泪顺着他弯弯的眼角往下坠落。原来外界所传‘清冷孤傲,冷血无情’的无双神医也会流泪。
即便如此,萧月依旧冷眼。残忍的话缓慢从她嘴里说出,一字一句地碾碎秦执的心。
“我一直在等着杀你,秦执。”
少年眼中零星的光终于黯然,慢慢被绝望填满。爱与恨在他眼底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他笑出了声,紧握的分水双锋刺在手心飞旋几周,发出‘呼呼’的悲啸。随后又熟练地将那对锋利的尖刺收折到一边,将收叠好的分水刺递给她。
“好,现在不用等了。”
她接过分水刺,毫不犹豫地扎进他的心口。
猩红的血从他的左胸和嘴角涌出,浓重的血腥味随即漫开。秦执的脸很快变得惨白,但他脸上依旧含着笑意,挪动着往前。
越往前一步,刺就扎得越深,心就越痛。可越往前,也能离萧月越近。
萧月始终没有手软,将手中的分水刺握得很紧,指尖都微微痉挛发白。
他越靠越近,血从胸口处蔓延,银白衣衫上似乎绽放了一朵盛大的红花。
秦执念念有词道:“月,,,月儿,,下次,,下次能不能真的嫁给我,,”
萧月的眼睛没来由地蓦然湿润。她猛地发力,将整个分水刺贯穿秦执的心口。
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终于没了生气,微笑着慢慢倒下。
......
解决完庄内剩下的人,萧月安排手下四处搜刮秦简山庄里的所有医书和丹药。
“阁主,秦家已灭,所有医书和草药都已装箱。”
萧月站在山庄门口,回首望了一眼庄内,随即回答道:“拿好一切,随我下山回千机阁。”
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迈下台阶,其余人也抬着东西跟随她下山。
未走多远,便听见破风之音。
一只箭贯穿她的胸口,萧月愣住了。还未等她拔剑,脖颈处突然一凉,那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锋利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萧家的仇人是秦家吧?是我啊,是我,哈哈哈。”
那人笑得癫狂,手起刀落,萧月被割开的脖子鲜血如注。他依旧狠狠掐着萧月的后颈,在她耳边继续说道:
“不知道你娘知道你亲手杀了秦家的人,是什么心情,哈哈哈哈。”
“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太好了,太好了。”
“你们都死有余辜,哈哈。”
萧月伸手想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眼前的场景已经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弥留之际,脑海中竟然不断回想起秦执的脸来。
随后,那人将她一脚踹下了石梯。
......
浮云缓动,朝霞余光。
拥挤的马车因为摇晃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倏然,耳畔疾风的呼啸声和马车的颠簸声越来越明晰,她微微皱眉,可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终于,一旁的女子推了推她,说:“姑娘,你没事吧?”
她的睫羽轻颤,一双润着水的杏眼便略带怒气地睁开了。
入眼不是她想象中一片荒芜的极乐世界,而是,,,,四个白衣人正挤在一起,坐在对面呼呼大睡。
死了还得跟别人挤一个车上天?萧月无语,这传说中的极乐世界怎么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她正欲闭眼,那个女子又说:“姑娘,你流了好多汗,没事吧?”
萧月立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用袖子擦干。心里却起了嘀咕,死人也会流汗?
“我没事,谢谢。”
那个女子见她没事,立刻拉着她又问:“姑娘,你准备去秦家哪个院舍做工啊?”
做工?秦家?
萧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