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罗听得出来,康熙所言不假,绝对算得上肺腑之言了。
虽然很多本职工作,她也不可能真的当甩手掌柜,把所有的事情都甩给康熙,但是有这么个态度,也是让人感觉不摸鱼的动力都多了一点,虽然这点动力很快就没了,但是不可否认是出现过了那么一瞬间。
如果说之前是一条彻底躺平的咸鱼,那现在就是可以稍微学会了自我翻面的成熟咸鱼了。
不管如何,有了康熙的话,原本有些烦心的事情,就彻底能够告一段落,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没有了所谓的枷锁,倚罗大刀阔斧地开始解决内务府的事情,原本还半掩着东西,顿时显露出来,别说后宫之中都知晓了这件事情,就算是前朝都已经听到了风声,万万没想到,结果因为这个,阻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内务府时至今日,到底也是有所人脉,后面更是有着不知道多少孝敬,其中利益,早就不容小觑了。
当朝的,谁不知道内务府中遍地肥差?
就算是外放的官员县令,就论捞钱的程度,也比不过内务府一小吏。
但是内务府终归家大业大,能亏空到哪里去?
但是一上来就弄这般,虽然皇后初入宫门,时至今日都不曾显露什么,甚至是在南苑围猎之时成全瓜尔佳氏,但是眼下就算是皇后想要立威,也是不是弄得也太大了?
就这个架势,俨然就是要把内务府大半都给翻了!
唯有原本在内务府当过值的心惊胆战,一边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之外了,一边见这架势也怕牵扯到自身,不少皇商更是栗栗自危,两者相合,甚至于在朝堂之中使了不少银子,试图以势威逼皇后就此止步。
可以说,即便是在鳌拜和苏克萨哈之争中,都掀起了不小的水花。
反而是称病多日的索尼,没有出现,让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不过眼见索尼不出现,鳌拜和苏克萨哈又专注于换地一事,不管是为了排除异己,还是重整军心,眼下都没空管这种事情,到底皇上还在,也算是给皇上一个面子。
但是即便如此风浪仍旧不小,大朝会之时,趁着鳌拜和苏克萨哈争执中有了几分空闲的时候。
顿时有人站了出来,“皇上,宫闱之事,本应是皇上的家事,但是终归也是天下之事,皇后娘娘更是天下之母,也应体恤民情,眼下内务府之事,如今已经闹得七司三院、江宁、苏州、杭州制造处、连同皇商,人人自危,恐怕有所不妥。”
“有些地方本就是有些动荡不安,若是因着这件事……”
“望皇上明察。”
康熙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在那一瞬间,恨不得想要把那些账本直接拍在这些人脸上。
鳌拜等人自然也是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鉴于如今的局面,到底没开口,更是不想下这趟浑水,引得在这种时候给对手贡献把柄,对于鳌拜而言,成了,剥夺了皇后的宫权,有利无害,若是不成也与他们无关。
至于苏克萨哈那更是不想管,毕竟他家本来也没有什么适龄的女儿、侄女,自始至终无心插手皇上的婚事。
眼下更多就是看热闹。
不少的汉臣、满臣放在平常,那都是对立的,眼下却是因着这件事情,站在一个位置,皆为利益故。
一句接着一句,什么没有错过,分明就是明摆着在指责乱政!
内务府贪污受贿,时至现在还有不少相关之人在这里说项,还真是权势滔天啊!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康熙只得强压下这口气,关于取证的事情,已经示意了下去,到底是外派官员,账本虽然是最大的证据,但是还是要以其他为辅,尤其是他还未亲政,有些事情注定不能亲自动手,他还需要再登上一等,绝对不能乱。
而就在康熙强压着脾气之时,有人开口道,“皇后娘娘凤仪万千,自是没有什么过错的,臣更是无心宫闱之事,所想更是与这件事情无关,只是觉得内务府权势过大,牵扯的乃是万千民生,决不能小觑,后宫乱政,自古都是取祸之道,决不能放任自流!”
什么跟这件事情无关,明里暗里的都要质疑倚罗的宫权了!
“内务府自古都是皇后掌管,尔等难不成想违背祖宗之法吗!”
此话一出,刚刚提出这话之人,顿时汗如雨下,即便是皇上并未亲政,但是这等当殿问责,绝对要影响晋升,给旁人留下话柄的,“臣不敢,求皇上息怒!”
“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康熙冷声道。
“皇上赎罪!”
前朝的事情,到底没有带到后宫中去,不过倚罗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了一点消息,当天晚上,康熙过来的时候,康熙本想和康熙谈谈这件事情,不过看着一如平常的康熙,倚罗最终没有问什么。
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正是月朗星稀,烛火以熄,透着皎皎的月光,康熙低着头看着已经沉睡的倚罗,长长的睫毛锤在眼底,手指不自觉地攥在一起,仿佛是在捏着什么似的,显示着主人的不安稳,身子也是不知不觉地朝着他这边靠了过来,一缕发丝从鬓角滑落了下来,在额前半挡不挡。
康熙抬起手,轻轻撩开了倚罗的发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