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淡的清香突兀的在薄荷味中飘来,季潇觉得自己的手掌一片湿润,潮湿感迅速蔓延在她的身上,余光里破掉的玻璃碎片闪着微弱的光,仿佛在宣告着事情的失败。
最后一根抑制剂因为魏轻语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碎掉了。
季潇有一瞬的绝望,她本是好心之举,却忘记了魏轻语对原主的憎恶。
结果弄巧成拙,白白浪费了这最后一针抑制剂。
早知道就把刚才那个女佣给留下了……
只是季潇的懊恼没有维持多久,她的颈间就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刺痛,像是粘在上面的什么东西被人揭了去一样。
季潇登时心底一紧,她知道是自己的抑制贴被魏轻语去掉了。
只是她此刻同魏轻语相靠在一起,视线里只有魏轻语一头柔软的长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感官代替了眼睛,被迫变的敏锐。
接着她的脖颈后方被什么东西略了一下,晕开了稀薄的信息素。
进入发热期的Omega通常都是需要Alpha对她释放信息素来达到缓解的目的,怎么现在成了……
魏轻语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小巧的腺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季潇的视线里,打断了她的思绪。
薄荷的味道不受阻拦,清凛又浓烈,明明是清凉的,却在人心上放了一把火,让新手Alpha不受控制的释放她的信息素。
季潇初来乍到,从未刻意记过文中控制信息素的方法,毫不意外的在这布满薄荷味道的空间里嗅到了一丝白兰地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不同于平日里喝的白兰地,凛冽的侵略性中还夹着一抹淡淡的水蜜桃香气。
就像是一颗粉嫩的桃子,坠入了最纯粹的生命之水,凌冽而温柔,让人想要靠的更近。
而魏轻语仿佛也是这么觉得的。
轻嗅着,想要靠近这个味道。
这对于Alpha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满室的薄荷裹着季潇,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浸溺在浮满薄荷的海底,沉眠的野兽撞击着胸腔。
季潇见自己状态不对,忙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面前这可是被原主害的失控的Omega女主!标记她还要不要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魏轻语对信息素满足了,两人紧靠的距离稍有所缓解。
只是季潇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警惕,左侧脖颈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魏轻语遵循着自己Omega的优势,寻到了Alpha颈上的那根运输信息素的血管。
她不是满足了才同她分开距离,而是因为不满。
羸弱的薄荷叶被风雨打的飘摇,落在盛满桃子白兰地的河流。
季潇不忍心让魏轻语独自面对这场暴雨,慢慢翻转过手腕,同她十指交扣。
这感觉就像是在狂风骤雨中给予了你一个温柔的吻。
失控与安稳并存。
终于,在某个临界点,失控的薄荷平静了下来,依靠在桃子白兰地的气味中,安静的被它包裹。
季潇看着视线上方少女那青绿色的眼瞳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清澈与孤高,知道魏轻语真的缓了过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魏轻语,你没……”
只是在季潇出声的一瞬间,魏轻语松开了紧扣着季潇的手。
而后她如同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坠落在季潇的怀里。
少女太轻了,砸在季潇的怀里都感觉不到痛。
很难想象,她刚才爆发了怎样的力量才压住了季潇这个Alpha。
季潇看着这个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少女,那苍白的面颊上泛着异样的绯红,染着血迹的唇瓣干涸的裂着几道口子,令人心疼不已。
她想替魏轻语整理一下凌乱搭在脸前的头发,手背却无意擦过了她清瘦的脸颊,滚烫的温度让她怔住了。
魏轻语发烧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间位于地下的小黑屋格外冷,季潇感觉魏轻语的额头滚烫。
季潇瞳孔骤缩,烧成这个样子怕不是要出人命!
她也顾不得处理自己脖间那见不得人的伤口,将魏轻语打横抱起,冲出了小黑屋。
一连上着几十个台阶,属于外界的光愈发强烈。
季潇从地下一层的小黑屋上来,被房间里的强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小姐,您这是……”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潇眨了几下眼睛,这才从光亮中辨认出这也是个女佣。
她立刻吩咐道:“去找医生来。”
“小姐哪里受伤了吗?还是被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冲撞了?”女佣A听到立刻紧张了起来。
女佣B闻声也围了上来,忙道:“什么,小姐难道又被她咬了吗!有没有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