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不合理。”伊薇特又低声重复了一次。
她真的觉得困惑极了。她从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名字那一天起,就从未听说过他曾对哪个女生表现得有兴趣,更别提自己和他真正意义上的交集是从六年级才开始的,而那段经历对于伊薇特来说,是她宁愿付出任何代价也极力想要从人生中抹去的污点回忆。
况且,这个展开也同她的人生目标丝毫不相符。
伊薇特从幼时就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无比明确而清晰的规划——毕业、进修,然后从事研究类的学者工作。如果未来要结婚,对方倘若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拉文克劳,那么就最好是个富有包容心的赫奇帕奇。她一向认为只有这两个学院的男性才不会对她的事业指手画脚。
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来自纯血种家庭的骄傲而随性的格兰芬多,那个受到男女学生的追捧、却让每一个教授都头疼的掠夺者,是从头到脚、从血统到魔杖,都和她的人生追求相悖的存在。
这·不·合·理。
然而,对于此刻的伊薇特来说,更加不合理的事情,是她从内心深处萌发的悸动。她几乎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却势如破竹般发芽,生机勃勃地扎根、生长,一往无前地破开冰原上坚硬的冻土。
这是完全陌生的感受。对伊薇特来说,陌生意味着不确定,不确定则象征着潜在的危险。她原本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并且捉摸不透的事物,即使那是她自己的情绪。
这无疑是很新奇的体验,但此时却并不令她讨厌,好像这种来历不明的情绪使她的心也变得柔软而鲜活。她从前将这种特质当做会影响她做出理智决定的累赘,此时倒有些不那么确凿了。
先别急着拒绝,在那漫长的几秒钟之间她对自己这样说。人生总不能只有一种可能性,你总不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就去回避其他更鲜活、也更生动的未来,就像你在骑上那把飞天扫帚之前,都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从那个被锁住的扫帚间中重获自由。
倘若以后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她甚至想,那么,因为做过了某件事而后悔,总比因为没有做这件事而后悔,要划算得多。
从她开始分析这件事的不合理之处,到做出一个可能会改变自己人生的决定,伊薇特只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她抬起眼睛,视线就和等待她回答的小天狼星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他仍坐在她前面那张书桌上,低着头和她对视时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那样坦然而理所应当,让伊薇特又多了一点奇异的勇气。
“好。”她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仍然同往常一般平淡而冷静,但小天狼星的眼睛却立刻焕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很好,她想,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并且有了个开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比如——
“现在请从书桌上下去,谢谢。”
“嘿!你也用不着戳我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