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转头,而错失那抹稍纵即逝的曙光。
况且,她的健康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了。
眼睛被烧毁之后,十几年以来积累的疲劳和靠魔药压制的病痛一起爆发。虽然仍旧能够依靠移自小天狼星的那颗眼球勉强视物,也能够短暂地施展精妙高深的魔咒,她却早已不再具备直接与黑魔法战斗的精神和体力。
小天狼星比谁都要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他至今已无数次处理过她毫无征兆的头晕目眩、眼睛的反复发炎和夜半的突然高烧。她会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路而踩空楼梯摔断右脚踝,也会因为久坐起身的动作太过突然而暂时失去视力,甚至会因为泡澡时没及时开窗通风而直接晕倒在浴缸里。
伊薇特没向邓布利多解释这些,因为她从来不需要怜悯和谅解。
帮不上的忙就是帮不上。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无论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愿。她选择了继续去走自己选定的路,就不怕承受校长的失望和谴责。
但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
老人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要求,若有所思的神情仍旧从容而肃穆,注视着她的眼睛浩瀚平静,像是包容一切、接纳一切的蔚蓝汪洋。伊薇特想,他似乎能理解所有人的抉择,也理解所有人的坚持。
片刻的沉默之后,邓布利多率先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凝滞气氛。
“我今晚就带哈利回霍格沃茨。”他温和地说,“你们介意我留在格里莫广场吃晚饭吗?”
“我们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用饭,先生。”小天狼星迅速地说。
“如果你们允许的话,”邓布利多接着客客气气地提出请求,“我还想在晚饭之前借用一下这间书房。”
“没问题。”
伊薇特和小天狼星于是起身告辞,只留校长一个人在书桌后静静思考。
站在书房之外的走廊中,伊薇特不由自主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的方向。
从渐渐合拢的门缝之间,她看到迟暮的老人坐在高背椅中,优雅地十指交叠。他微阖着双眼,稍稍垂着头,半月形的金边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显得有几分滑稽。
可他的神情看起来却那样疲惫、那样隐忍,仿佛在静默中背负着世间一切的爱与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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