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钥匙拖拽到另一个空间中的伊薇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体。
早在察觉到那个金属把手是个门钥匙的时候,她就猜到了等在对面的人会是谁——乌姆里奇正在霍格沃茨,肯定分不出手管法律执行司的事,对方又想方设法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把她从魔法部转移走,使小天狼星和凤凰社无法得知她的位置、无法及时营救......
也就是说,伏地魔这次终于下定决心要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绝不肯轻易罢休了。
从门钥匙发光、震动,到旋转着降落到未知之地,中间的短短一瞬,足够她在脑海中推演出很多种即将面临的不同境况。
但无论她是否能够准确预判出对方的意图,摆在她面前的归根结底也就只有这两条路:
要么死,要么乖乖把伏地魔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对于伊薇特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
在脚跟还没完全落到地面时,她就提高音量,用尽量清晰而稳定的声音说: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从身后悄然袭来的罡风,裹挟着无边恶意,堪堪在她脑后停住。余波稍稍掠起她的几根发丝,然后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倏然消散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
伊薇特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身后窥视着自己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及时收回去的究竟是怎样恶毒危险的黑魔咒。放着不管似乎令人不安,但既然对她的那句话做出了反应,就应当暂时没有威胁。
视野中一片黑暗。
她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如何,只能感觉到脚下是坑坑洼洼的砖地。这里的气息压抑而腐朽,充斥着腐朽和霉败的味道,显然是在某个逼仄、狭窄,而不通风的地下房间。
就在她不动声色打量四周的时候,一双猩红的眼睛,悄然从眼前的黑暗当中浮现出来。
先是蛇一般冷酷的瞳仁,然后是惨白的脸和细长的手。穿着漆黑长袍的伏地魔从阴影里一步踏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默然不语的伊薇特。
“伊薇特·坎贝尔……”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语气耐人寻味,“你声称……你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有。”伊薇特平静地说,“就在我的记忆里。”
“骗子!”地牢角落里传来满怀愤怒的尖利女声,贝拉特里克斯从她身后绕出来,激动地说,“主人,您不能听信这满口谎言的女巫!埃弗里已经几次——”
“我知道,贝拉。”
伏地魔举起一只手,打断了食死徒的谏言。他稍稍眯起眼,落在伊薇特身上的目光深沉而冰冷,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伊薇特不避不让地跟他对视。
她大脑封闭术的水平不好不坏,但经年累月与梦魇抗争的经历使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清醒时的念头和情绪,因此尚且能够在伏地魔的摄神取念面前牢牢把持着自己思想大门的钥匙,只推开门缝使他能够窥视到其中一角,却不允许他随意侵入。
她依靠着脑海中所拥有的财富占据着谈判的主动权,现在……就看伏地魔到底有多想要她攥在手中的知识了。
伏地魔审视着她并无破绽的神情,半晌才做出决定。
“……看看我的礼貌去哪儿了?”他用一种傲慢而冷酷的虚伪语气说,“给我们的客人送张椅子来,贝拉……让我们好好听听她想讲的故事。”
贝拉特里克斯满腹怨气地一挥魔杖,变出两张高背的橡木椅子。其中一张哐啷哐啷地甩到伊薇特跟前,另一张则悄然出现在伏地魔身后。
乱蹦的椅子腿差点砸断伊薇特的脚趾,可见不得不以待客之道招待她的食死徒心里有多不情愿。伊薇特不以为意地挥动魔杖将椅子摆正,端端正正在伏地魔眼前坐下,理顺了长袍的褶皱,双手交叠,抬起眼睛。
“你想知道什么?”她微笑着问。
“她的话并不可信,主人。”贝拉特里克斯再次急切地说,“她绝不会像我对您一样忠诚——您允许她说话,她就会想方设法地欺骗您、蒙蔽您!”
伊薇特轻轻笑了。
随即她一言不发地举起魔杖。
出于某种狂妄的自信,伏地魔动也没动,眼神仍旧讥讽而漠然,像是在观赏一场无聊至极的演出。侍立在他身后的贝拉特里克斯却下意识绷紧身体,警惕地做出防备的姿态。
伊薇特似乎是觉得她如临大敌般的举动很有意思,含笑瞥了她一眼。
然后她不再理会瞪视着自己的食死徒,旁若无人地挥动魔杖,凭空变出一个透明细长的小玻璃瓶。
“不如这样。”她将杖尖抵住太阳穴,慢条斯理地说,“你亲眼看看我的思想,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要是我修改了我的记忆,你肯定能察觉出来,是不是?”
“有可能爆发冲突的日期和方位、最适宜做某件事的人选和他们的星轨......”伊薇特每说一句,杖尖就带出一缕蛛丝般轻盈透明的银白雾气,将之导入左手中的小玻璃瓶,“象征着灾祸和挫折的星相、星图中最应当把握住的胜利预兆——当然,还有你星盘的那个缺口。记得吗?土星落在四宫,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她在小玻璃瓶口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