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霜楼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除去凌嗣揍了林浅安一顿等偶发事件外，一切还跟之前差不多。
一个月后，谢蔚然也回到了凤霜楼。
林浅榆早早等在传送阵外，等谢蔚然到了，便与他一同去找林丰复命。
如今，淮水分舵已然走上正轨，分舵发展蒸蒸日上，先前不怎么听话的三个长老，当着谢蔚然的面表演了一个大变脸，让他知道了他们在真正的分舵主手下能有多听话。
他辛苦整理出来的几条整改建议，舒怡容也没有完全采用，而是跟舒有容合计后做出了更适合淮水分舵的调整。按照目前的效果来看，确实比谢蔚然的更加贴合淮水分舵实际，也更行之有效。
这些成效自然是十分喜人的，但却让谢蔚然越来越难受。
这一切似乎是他促成的，但却与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仿佛没有。
宛如置身网中。
谢蔚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仔细想想事情总体还是顺利的，结果也算漂亮。
不应多想。
跟林丰禀明淮水分舵的情况时，谢蔚然没有夸大自己的功劳，将自己原本的整改方式和舒怡容调整后的整改方式都说与林丰，肯定了舒怡容的才干，才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在实施中的不足。
——这些东西一查便知，他自然不可能在这上面使小心思。
他只是把决定派舒氏姐妹除水鬼、看出舒怡容能担分舵主之任的人，从林浅榆换成了自己。
识人善任，是比能够具体做事更难得的才能。
“如此，老舒也算后继有人了。”
林丰似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却也没有再过多询问，只对谢蔚然温和道：“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谢蔚然没料到林丰的回应这么简单，更没料到林丰只字不提他与林浅榆之事。
他心中不满，但面上却只沉稳淡定地行了一礼：“是。”
他刚要离开，便听林丰又道：“休息几天后，便来帮我打理一下主楼事务如何？”
谢蔚然微愣，快速与林浅榆对视一眼。
林浅榆害羞又欣喜地冲他点了点头。
谢蔚然转头望向林丰，却并没有直接应下。他对自己的目标很清楚，他是要复兴冲虚山庄的，并不是来当林家的上门女婿的，若是长期由林家牵着鼻子走，日后恐不利于他和冲虚山庄的名声。
可近来的众多不顺到底打击到了谢蔚然的自信。而且院中还有一个同样惦记着林浅榆的凌嗣……
他心中转过几个念头，最后拱手谢道：“多谢林前辈认可。”
-
谢蔚然走后，林丰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接过林浅榆递来的茶，浅浅道：“此子不是没有才干，但……心思太多。”
每句话，每个举动，都要先在脑子里转一万遍。也不嫌累得慌。
他在淮水分舵的一举一动，林丰都了如指掌。从开始的无计可施，到后面的歪打正着，都有人向林丰汇报。谢蔚然耍的那点小心眼，在林丰面前一清二楚。
他本想劝劝女儿，不如就到此为止，与那姓谢的一刀两断，自是也不用担心姓谢的能伤害到她。可林浅榆却说，谢蔚然身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关系到整个仙道盟。
问她什么秘密，林浅榆又不肯说，只说要继续让谢蔚然留在凤霜楼。
所以才有了让谢蔚然留下来的那句话。
女儿大了。
他得学着，放手让她自己去处理问题了。
几天后，林丰让人把谢蔚然叫来，正式给他安排差事。
林浅榆跟林丰要差事时，是这么说的：“把跟主楼息息相关，但是最累、最没人愿意干的事务交给谢蔚然就好了。”
于是林丰便让管事老冯，将主楼内库的钥匙交给了谢蔚然。
内库里放着凤霜楼几任楼主攒下的天地灵宝、武器符咒、阵法灵器、灵石财物等等，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符合当时楼主稀奇喜好的古怪小物件，东西又多又杂。
林丰赏赐弟子一般都从自己私库里找东西，内库已数年未动，他一直想找人整理一番。可近两年楼中长老无人犯此大错，也便没能让他抓到人去整理。
如今谢蔚然也算送上门来。
“内库是我们凤霜楼数代人的积累，展现了每一代楼主的心血，更是我们凤霜楼最隐秘之处，”林丰难得用一种十分热忱的目光看着谢蔚然，“我现在将内库钥匙交给你，你可有信心帮我打理妥当？”
谢蔚然不可置信地抬头。
林丰竟然要把内库给他打理？！
这跟直接把凤霜楼所有家产送到他手上有什么区别？
他停顿片刻，郑重道：“若林前辈信任，蔚然定不负嘱托。”
从林丰那里领完命，谢蔚然便带着拨给他的几名弟子一起前往内库。内库是后院西北角的一座八层的玲珑塔，高塔外部并不起眼，但一推开塔门，便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灵气从塔内溢出。
旋转楼梯从每层盘旋而过，每层都堆满了各类珍宝，像定禅珠和锁仙网这种级别的仙器，也只是随意被仍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