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县主的宴会结束后,乔臻又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净日子。
邀请傅家两位小姐参加的宴会依然很多,但一向喜爱出门的傅雪芜最近对这些帖子却兴致缺缺,再没表现出想去的意思。
她都不想去,傅冉凝就更不会主动出去赴宴,只在嘉阳县主邀请她单独会面的时候,才会应约。
嘉阳县主虽以性情跳脱名声在外,实则是个很有才情的妙人。
与她接触几次后,乔臻忍不住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当然,这感觉来自她身体里住着的傅冉凝,跟无甚文采的她没什么关系。
许是有了能聊得来的同龄人,又许是最近的日子平淡却温馨,傅冉凝的能量值每几天都能上涨一点。
这天乔臻午睡醒来,什么都没做,只是望着窗外的海棠发了会儿呆,能量值就又涨了一点。
XF:“!”
他看看能量值又看看乔臻:“你做什么了!”
乔臻很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就觉得花很好看而已。
“虽然傅冉凝的能量值一直在稳步增长,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往上涨呀。”XF百思不得其解。
乔臻起身穿上外衣,随口接道:“可能傅冉凝也觉得花很好看吧。”
XF皱了皱自己不存在的眉毛,默默将此事记下,准备有机会问问MM。
乔臻穿戴整齐,带着侍女前往方婉的院子。
到方婉这儿时,方婉正跟傅雪芜说着什么,听见侍女的禀报,便停下等傅冉凝进来。
距离傅冉凝的十五岁生日,只有一个多月了。
在昕朝,大户千金的十五岁生日也是及笄之日,家里会给女儿举办及笄礼,邀请其他人家前来观礼,既是象征女子成年,也是向众人宣告,家里的女儿可以说亲了。
若是哪家郎君对这家女儿有意,待这家女儿行过及笄礼之后,便可以向这家父母提亲。
及笄礼可以说是女子出嫁前最重要的一场仪式,是以方婉非常看重,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忙活。
“你们俩及笄礼上的礼服已经做好了,形制都是云顶袍,根据你们的喜好,做了不同颜色。明日绣娘就会送过来,你们俩先试试,若是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再让她们拿回去改。”
傅冉凝乖巧点头:“多谢母亲。”
傅雪芜却露出几分犹豫,迟疑道,“母亲,我只是个义女,沾冉凝姐姐的光得到一场及笄礼已经很好了,怎么能跟冉凝姐姐穿一样的礼服?”她瞥了傅冉凝一眼,像是极力隐藏自己的歆羡,“我就跟在冉凝姐姐后面,您能帮我簪上发簪就好了。”
明明早就知道这场及笄礼是给她和傅冉凝两个人准备的,但在方婉挑明之前,傅雪芜却始终佯装不知。
等到及笄礼就要到了,她还要来一招以退为进,故意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来刺痛方婉。
乔臻见方婉脸上划过一丝受伤,握住方婉的手,淡淡开口:“若是雪芜妹妹实在在意义女的身份,对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过意不去,那母亲就不要强迫妹妹了。”
“不光是及笄礼,妹妹的吃穿用度、月钱赏赐,也都是按着府中小姐的标准来的。不如母亲也参照其他府上对待义女的方式,给妹妹削减下来吧。”
傅雪芜脸色一变。
但见她脸色由白转青,变了又变,最后也只能强忍着道:“冉凝姐姐说的是。”
她看向方婉,见方婉也在看她,连忙控制自己的表情,“雪芜自小习惯了,没有冉凝姐姐想的那么周到。我的吃穿用度是该削减下去,义女就是义女,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国公府上失了规矩。”
方婉眼中有着明显的心疼。
傅雪芜心思急转,心想她再表现得可怜一些,方婉肯定会正式收她为养女,正好在及笄礼上将她重新写入族谱,到时她就又变成了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小姐。
可惜,她忙着低头装可怜,没看到方婉心疼的眼神后面,藏着的那一抹失望。
知女莫若母。
傅雪芜虽然不是方婉亲生,但在她膝下养了十几年,对傅雪芜的性子,她是了解的。
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包容孩子的很多事情,但包容不代表不会受伤。
她之前已经包容雪芜太多了,甚至为了包容她,牺牲掉了冉凝的一部分利益。
明明冉凝才是那个受了十几年苦的孩子。
方婉不自觉看向傅冉凝,对方正关切地望着她。
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不能继续再给会哭的孩子糖吃了。
方婉反握住傅冉凝的手,对傅雪芜道:“若是那样能让你觉得心里舒服,那就按你的意愿来吧。”
傅雪芜微愣,待明白方婉话中意思时,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方婉眼中的情绪早已收起,这会儿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至于及笄礼,一切都是按双份准备的,现在要再去备一份反倒麻烦,所以还是按原本筹备的你们俩一起举行吧。若你还有压力,到时也可以跟宾客们说明一下你的身份,以免宾客们误会。”
说完,她便拍拍傅雪芜的手:“就这些,回去吧。”
温软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