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眼,苍白指尖最晃眼的那抹光,视野中,女生微抬头,她咬着嘴唇,激艳的眼睛盛满了心酸的泪水,声音也渐渐带了委屈的哭腔。
“麻烦你,保护我。”
陆厌认识很多人,也有不少女生想得到他的保护,自然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但是都太过于矫情,沈知月就不一样,他能从她的话中听出来另一句。
——麻烦你,帮我对付他们。
坚毅不屈,还带有一点点随意,好似被拒绝了她还有另一个办法得到想要的。
只是这层意思被悟出来,他倒是有点不爽。
陆厌眸中明灭交杂,心口涌动着连他都不明白的情绪,动手拿下沈知月头上的帽子,并重新戴在自己头上。
隐藏好自己的表情之后,他低头凝望着悬空的双手,短暂地沉默之后,突然伸手。
陆厌的指尖像一块烧了很久的铁块,触碰的瞬间,沈知月的掌心好似被烙下一个洞,微微颤动,和心口那块专门为他跳动的心间一样。
她盯着已经空了的手,片刻地失神。
他接了烟是不是代表着答应会保护我?
沈知月傻愣着原地,默默地想着。
陆厌将烟甩进嘴里,薄唇轻转,小巧的香烟就被夹在嘴角,很随漫,“不点火我怎么抽?”
“啊?”沈知月回过神,她稍抬眼睑,意外闯进一道视线当中,深邃有隐晦不明,“那……你有打火机吗?”
闻言,陆厌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呵”了一声后,在沈知月疑惑地眼神里把烟拿下来,再塞进裤子口袋里。
“不抽了。”
“为什么?”
“没带打火机。”说完,他突然想起个事,散漫地摊手,“包。”
“什么?”
这一字语言,沈知月根本理解不了,疑惑几秒后,她还是把怀中的包递出去,并弱弱地问一句:“怎么了?”
陆厌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总问问题,烦。”
一听,沈知月识趣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陆厌从书包最里的夹层掏出一把普通大小,表面已经掉色的匕首,一看,沈知月突然上手去抢,但是东西已经被陆厌举过头顶。
她拿不到,有些着急地说道:“这是我的东西。”
陆厌垂下眼,眉头紧蹙,“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东西捅那些人?”
“你倒是有点勇敢。”
沈知月被问的有些心虚,她确实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比起被侮辱,她更倾向于同归于尽。
见对方没有出口否认,陆厌心底莫名其妙地滋长几分生气,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生气?
一定是因为她看起来太可怜了,和那只猫一样,所以他才会怕她做傻事,才会默认要保护她。
一定是这样的。
“我没……”沈知月不敢与那能窥探她内心所有的眼睛对视,她低着头微声否认,但想到陆厌的耳朵听不得一句谎话,所有还是颤颤地点头。
“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就报我名字。”陆厌无声地扯了嘴角,骨肉匀称地手指塞进上衣口袋里,换了个姿势,“陆厌这两个字比这东西管用,还安全。”
风吹响树梢,在寂静的深巷里,灯泡熄灭的同时,沈知月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
回想刚刚那些混混们的话,她嘟囔一句,“你的名字也没那么管用……”
“你说什么。”
陆厌歪着头,想要问个究竟却被手机来电铃声打断。
是宫鸣珂打来的。
“阿厌,你是不是又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抽烟喝酒了?”
陆侑之自己不碰烟酒也不让陆厌碰,别墅里外方圆几里不允许贩卖这些东西的店铺存在,所以每次陆厌心情不好都会坐几站公交来迎洛路买烟。
“你跟我外公说一声,就说我回公寓了。”陆厌淡声。
“是馋酒了还是烟瘾犯了?”宫鸣珂顿了顿,继续说,“还受着伤呢,你别不当回事,要遵医嘱,别等到腿直接废了才知道后悔。”
“……”
“等着——”
对方还没把话说完陆厌就不耐烦地挂断电话,侧过脸,发现沈知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虚而,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他身上的棕色工装裤比之前多了很多泥土,左膝盖处最多,从里面渗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泥,就这么毫无生机地扒在裤子上,抖都抖不掉。
想起傅归远说过的,沈知月内心满是愧疚,眉心自然地碰在一起,她想蹲下看看那个多次受伤的膝盖,现在已经成什么样子。
可就在她蹲到半空中的时候,陆厌伸手阻止她并把她拉起来,语气很不好,“你想干嘛?”
“我想看看你的伤口。”沈知月踉跄两下才站直,认真地回答。
那件事对他来说是个禁忌,就连膝盖都抵制任何人触碰,陆厌下意识地退后。
沈知月想再一次蹲下,他直接揽起她的腰,向上一提,沈知月感觉到耳畔有风呼过,她脚跟悬空,过一瞬,两个灼热的胸膛贴在一切,不节律的心跳声代替呼吸声充斥着这个窄小